可就在他要丢的时候,却眼尖地瞅到了金手镯里边刻着的名——萧旭。
忽觉通体冰凉。
萧泽忽然有了不好的联想。
他不傻,好歹是官宦子弟出身的。
平日里也没少听身边那群狐朋狗友讨论官场形势。
回想自打青染进了侯府后发生的一系列事……
而赶巧了正好有一两个丫鬟大门外经过。
“侯爷昨晚在咱们院门口站了一夜,唉。”
“好歹这少夫人曾是咱们二夫人,也不知道侯爷这是咋想的,就算是再疼少爷,也不该把二夫人送给少爷呀。”
手中握着金手镯,萧泽脑子一片空旷。
回望房中,萧泽握掌成拳,伫立良久,最后还是折返回房。
他没有将那枚镯子给丢掉。
相反,他得留下来。
他得时时刻刻提醒,他跟青染如今的幸福,都是他爹让给他的。
青染不像他娘,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一柔弱人。
想要迫害他爹的人千千万万,他前脚出了事,不知道哪一天灾厄会降临到青染头上。
索性就作出一副薄情寡性的模样,狠下心将青染送人,而且还是无比折辱地送给了自家儿子……
想到这儿,萧泽心情无比沉重,竟是连一句欢快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他爹并非不爱青染。
相反……
他爹正是爱着青染,才不得不将青染送到了他最信任的儿子手中。
作出一副对青染不屑一顾弃如敝屣的模样。
而同样的,站在房门前,见着凌言一副愣怔丢了魂的模样。
萧泽心间一痛。
哪怕他如今占有着青染的人,却永远也不及他爹在青染心中的地位来得重要。
神情落寞,萧泽黯然离去。
他到底是落后一步,乃至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哪怕他穷极一生,恐怕也比不上他爹在青染心中的位置。
余光瞥到萧泽离去,凌言这才放弃了凹造型。
懒散地倚靠在桌面上。
金手镯上的字他当然看见了。
他不仅看见了而且打从对方送给他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
翻了个白眼,凌言口吐芬芳,“老王八蛋,敢拒绝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是夜,凌言哄着萧泽多喝了几杯,便趁着夜色来到了萧旭书房门前,故意踩重了步子踱步到门前却不敲门,而后转身离去。
果不其然,他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嘎吱开门的声响,如此,凌言停下脚步,却没有回首去瞧。
“更深露重,莫要受了凉。”萧旭的话语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以你那狠心的性子,恐怕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为我落一滴泪。”凌言如今这是摸清了对方的心思踩在对方底线上尽情造作有恃无恐。
“青染……”对方近乎叹息道。
下一刻,凌言便置身在一温暖的怀抱之中,他瞬间僵硬了身躯。
“莫要逼我。”说着这番话语,萧旭嗓音显得压抑而克制。
有些感情是经不起去深思琢磨与推敲的,凌言那日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在萧旭的心间拉出了一条豁口,更是逼迫着萧旭不得不去回头重新看待二人之间的关系。
从前不起眼的细节再次去看,便也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感与羁绊。
喜欢这种感情,是越想越喜欢。
萧旭日日夜夜心里念着他想着他,诚然,此人的确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但若是凌言这般猛力敲打过后,即便是个实芯圆木也该通了窍明了了凌言的心思。
加之长公主的从旁辅助,萧旭领会到了凌言的深情,同时也发掘出了自己的内心真意……
感情的确是可以培养的,凌言这不就是在把萧旭培养得喜欢自己么。
有了身为父亲对他的愧疚、加之萧泽对他情根深种的催化、辅以长公主的开导言说、以及他为了成全对方的声名甘愿赴死……
萧旭从未喜欢过人,但是,萧旭却可以经由这番点拨对凌言生出不同寻常的情感来说服自己心悦一人。
也正是因为萧旭动了心有了情方才会如此煎熬纠结左右为难,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放手是最恰当的选择,旁观对方与萧泽琴瑟和鸣幸福安乐。
但是……
为何他会在瞧见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时心中蕴生出不甘的情绪来?
挑选那金镯子时,听旁人说是送与家中晚辈之物,他却买来送了儿媳,且想也没想就在内环之上刻上了自己的名讳——刻上爹娘的名讳,便可压邪,护佑儿孙。
他去打听过,青染所说句句属实,这孩子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儿。
他从未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职责,险些还让这孩子为他牺牲了性命。
眼前回想过那日这孩子望向他失望悲戚的目光,不像是一个孩子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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