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需要你这样。”
温柔的问询声从里面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了一道帘子,古杨的声音成了一团水雾,蒋辰鞍听到他低声问,“这里痛吗?”又语气怜爱地叹气,“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蒋辰鞍没忍住嗤笑一声,祁年立刻从两片帘子间露出个脑袋,“你笑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他被蒋辰鞍咬的那一口怒气还没消,指着门外就让他滚,蒋辰鞍于是不敢笑了,只是收敛着脸上的表情,站起来靠近祁年的时候嘴巴里说着好好好,他走到祁年身前,弯下腰贴在他耳朵边,“你亲我一下,我这就滚。”
一只长毛三花踱着步子出现在医务室门口,它照例伸爪去抓了抓墙上的绿藤,顺着墙根一路走到木门门前,正探了爪子准备在门边上磨一磨,耳朵一动,室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它被这响声吓得一跳,在空中的姿势实在算不上优美。
蒋辰鞍拖着把椅子往外走,仍然想着祁年喊疼之后古杨的柔声安慰,忍不住唾弃一声,又喃喃自语,接上了之前的话,“看到了吧,他现在想要的是那种虚伪的、温柔的。”他原本拽着椅子,椅子的一条腿在地上划出尖锐的响声,几乎把门外的猫叫盖了过去,“真是不知道他这是在开医务室还是农家乐。”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轻轻吹了声口哨,见那三花猫没理睬他,他就把椅子往背上一扛,尽量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在门前的长廊上坐了许久,肌肉的酸痛感才取代刚才激烈性爱的兴奋,迟钝地涌上来。
蒋辰鞍掏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反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脸,左脸颊上隐隐浮起了巴掌印,他就用指腹沿着那印子摹,手背上也被祁年拧得通红,那只三花不怕人,确定蒋辰鞍对它没有敌意之后就嗲叫着靠过来,在他小腿间扭动着身体,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在他的膝盖上扫来扫去。蒋辰鞍翘着腿,对它笑了一下,“他比你凶多了,爪子随时亮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爱挠人。”
屏幕中,少年的笑容渐渐消失,蒋辰鞍贴近屏幕,直到鼻尖抵在屏幕上,光影把他脸部的影子划得四分五裂,说话时于是在屏幕上留下了一层水汽。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很像‘他’,是不是?”
“是不是比我还像?”
古杨坐在床边,身后是蒋辰鞍逗弄祁年又被他扇了一巴掌的声音,他静静地看着祁年刚睡皱的床单,伸手把褶皱捋平了,再抬起脸的时候就感觉完全被祁年抱进了怀里,他笑的时候脸上的肌肉跟着动,被祁年发现了,祁年哼了一声,俯下身和古杨脸蛋贴着脸蛋,“老师,你笑话我。”
祁年气愤地伏在古杨身上,将被咬破的嘴唇内侧翻出来给他看,“他咬得特别狠,你看嘛。”
嘴唇内侧脆弱的黏膜上刻着一枚很深的咬痕,周围泛着白,古杨捧着祁年的头,认真地去看伤口,他终于有了强烈的情绪起伏,他拧起眉毛,往伤口的地方轻轻呼气,“疼不疼?是蒋辰鞍咬的?以后少跟他待在一起。”他转而去找维生素含片,又担心祁年喊疼,于是递给他药片的同时还塞给他一根棒棒糖,“含完才能吃。”
下一秒祁年的呼吸就缠绕上来,“老师,你这样会让我好想亲你。”他靠得很近,近到古杨能感觉到他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脸侧。
然而祁年将药片和糖果随手往床头柜一抛,再次躺了下去,他的上衣和裙子都乱糟糟的,动作随性,“我就当已经吃过糖了,老师现在应该帮我检查下这里。”
他这样说着,牵起了古杨的一只手,直直地向腿间伸了过去。
古杨第一次见到祁年,已经记不清具体过了多久,他毕竟不是怨夫,也做不到整夜整夜去数门口有多少块砖头。
这个情节是祁年告诉他的。
翻看学校里的小姑娘们编写的校刊,古杨偶尔会觉得他和祁年的相遇还挺有点校园浪漫故事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古杨刚救助了一只流浪猫,橘黄色的小小的一团,眼镜被伤口的血痂糊得睁不开,揪着后颈抓起来的时候却还固执地发出恐吓般的叫声,古杨提起它的后颈时完全不害怕,碰到祁年的时候也是一样。
“”
祁年攀在水泥墙上,好不容易从墙上冒出一个头,却正好和蹲在院子里的古杨对视上。对方甚至握起橘猫的粉色小爪子,抬起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原来您在啊,早知道就走门了。”假的。
“现在走门也来得及。”古杨站起身,那只小橘猫喵呜一声从他身边跑开,发现对方没追上来却又转了头,在他脚下哀哀地叫。
古杨抬头看去,阳光恰到好处地落在祁年的发顶上,像黑暗里突然打在他头上的光束,祁年整个人都白得刺眼,阳光掠过他的脸蛋时,像给他上了一层金色的阴影,他原本是趴在围墙顶上,此时换了个姿势,捧着脸跟古杨对视,他的瞳孔很圆,琥珀色的瞳仁周围嵌着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祁年没被古杨的话噎到,他抿着嘴笑起来,唇色像溢出了一圈蜜。“老师,拜托过来扶我一下,我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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