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安全裤了吗?
“啊、啊?”耳边忽然传来下属的声音:“散兵大人,什么安全裤?”
他回过神来,脸色有点发青。下属只是来交材料的,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了他的霉头,刚敲门进来站定,就听见对方蹦出一句这个。简直是雪上加霜。
“你有什么事?”散兵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收敛了一下神色,“放着吧。我待会儿看。还有什么汇报的?”
“没有没有。”下属如释重负,连忙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转头跑了。
执行官叹了一口气,按了按自己紧缩的眉心,心情复杂。
他自从昨晚,在震撼与疑惑交织成愤怒的那一瞬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放弃过思索这个事情。恕他这个封建人偶实在想不通,他觉得如果有可能,他会冲到那个世界去命令对方把衣服穿上,因为这是在丢他俩的脸。
谁来管管这个女人。散兵在心中发问:须弥的风气已经开放到这种地步了吗?不是还在发展畜牧业吗我请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原始。六席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目光落在一旁的文件柜。他觉得有必要推进一下至冬对须弥的经济合作了,不是有这个针对性项目吗?
执行官从自己的椅子上猛然起身,气势汹汹地朝文件柜走去。
今天入睡前,散兵特地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因为这是一种梦境,他要强调这其中的非真实性,不要和梦较真,梦里面全是假的。
他躺下,然后怀着简单的心情放缓呼吸,然而等了很久毫无反应。执行官头一次因为无法入睡而感到莫名焦躁,但又没办法。
原来人类失眠是这样吗。蛮可怜的。
在即将要真的睡着时,他猛地被什么东西拽了一把。执行官睁开眼,那种不真实的光晕让他明白,自己又被迫面对这个世界的清醒梦了。
昨夜他就注意到了,在进入之初,画面就会像什么烂俗家庭电影一样,笼罩着橘色的暖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这个光。
他转了转生涩的眼睛,把初始视角从对方近在咫尺的熟睡脸上移开,默不作声地撑起身子。
这里是卧室,但不是他的,是这个伤风败俗同位体的。
看布置,倒和自己品味差不多,不怎么喜欢花里胡哨的家具,甚至有点空荡荡的。他又将视线移到一旁侧卧着熟睡的人,皱了皱眉。
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沉迷睡觉的表情。轻易地睡熟,不就代表着毫无警惕之心吗?怎么堕落到这个地步的。还是说这几百年来,她和自己不同,在战斗这件事情上不用生死忧虑,和那些非人的深渊怪物搏杀到筋疲力尽为止。
人偶也会筋疲力尽吗。他恍惚觉得自己说了一句错误的话,人偶是不会累的,只有损坏。但他又为什么会看着她,想起这些?
散兵坐在床上的空闲位置,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不一样的自己。
这个人偶的身体应该称之为“少女”。侧躺下,身体的轮廓从被子里隐约展现出来,就像起伏的山脉;耳边的碎发随着熟睡,盖住半边脸颊,有些被压在身下;发丝间隙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人偶的皮肤总是一副常年不见太阳的白,显眼过头。
散兵注意到她踢开了些被子,下意识伸出手,却无意间触碰到了那纤细的小腿,直直地穿过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而自己现在是个意识体,无法可视化,无法被听见,无法触碰互动。
那怎么初始生成地点是床上,原来无法穿过无生命体吗。执行官又试了试,发现确实是这样,墙壁和门他都穿不过去,但无论多少次想将手指戳在对方那张熟睡的傻脸上,都以失败告终。
散兵有些失落。但还是不忘给她掖好被子,也算是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好一点。
他干脆坐在了地板上,趴在床边。看着对方睡得一派凌乱的头发,执行官心中嫌弃:就不能睡前扎一下吗?怎么过得如此狼狈。
因为愚人众的工作,他偶尔会伤痕累累地回家,那时他就会自嘲狼狈。但对于人偶,那点伤不算什么,只需要替换掉破损的部分,他还是完好如初。
反观这位,别说受伤了,先学会把头发扎好再睡觉吧。
散兵注意到她的眉眼间,那位「母亲」的影子似乎更加明显。也许是因为都是女体,又或者她与自己不一样,没有遭受巴尔泽布的遗弃。
可是她在须弥。他想,既然在教令院的图书馆拿书,那应该是在读学者之一?读的哪个学派呢?还真不知道。
如果是自己在教令院读书,那应该会是什么派系。
执行官惊讶地发现,在这个女体的人偶身上,他看到了许多自己没有的可能性,甚至是巴尔泽布没有遗弃的可能。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那女人根本也没想起过他哪怕一瞬间,几百年了,丢了一个人偶也不知道。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在做什么愚蠢的调查问卷,“测一测你在须弥哪个学派里吧”,然而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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