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又磨磨蹭蹭从中选出一张用色稍浅的花笺,这?才把剩下?的都叠放整齐还给魏钦。魏钦接过来随手搁到一旁,看她手指轻拈玉管,沾上墨汁,落笔的瞬间?,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怎么?了?”魏钦拧着眉,很是无奈。明黛摇了摇头,低头认真地写,而另一只手悄悄地遮掩了过去。魏钦长眸微眯,侧身瞧她究竟在写什么?。一直用余光偷偷提防他?的明黛这?下?遮得更严实了,几乎都要趴到书案上。魏钦脑海中闪过她在画舫上作的那幅画,心里大概有了数,故意说:“我看看。”明黛连忙摇头,手臂紧紧地捂住,面颊红扑扑的,嘟囔:“哎呀,我还没有写好呢!”娇嗔亲昵的语气让魏钦目色沉了沉,只是他?没有犹豫,不客气地探出手。明黛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家中待得无聊了,竟真的要来拿她正在写的花笺看!她急得直跺脚,撂下?笔,小手急忙忙的把他?往外推,胡乱拍打,忿然地囔囔:“不许看,不许看。”魏钦轻嘶一声,反手拦住她作乱的小手。指尖轻触,十?指相握,魏钦修长有力的手指包裹住她柔软的小手,书房瞬间?沉寂,四?目相视的那一刻,宛若静湖投石,激起一片涟漪。明黛脑子“嗡”的一声,红唇微张,茫然无措的,怔怔地望着他?,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又慌张地避开,低头一看,她袖口不经意地落到砚台上,沾上了墨汁:“呀!”上等的徽墨研磨出墨汁浓黑细腻,衣袖沾一小块就已经格外惹眼。明黛猛地回过神,着急地抽回手,可手腕一点儿?都动不了。“放手啊。”她心如?擂鼓,飞快地看了魏钦一眼,小声提醒。魏钦似乎这?才清明。明黛修剪得圆润的指甲轻轻地划过他?的掌心,轻柔柔的带着一丝痒意,魏钦深谙的眼眸一动,手臂自然垂至案下?。“哎呀,脏了!”明黛叹了一声气,“百宜肯定要说我了。”魏钦不出声,明黛也不往那里看,揪着自己的手指:“嗯……那个?……都怪你,非要看我写的花笺!”她指责道?。魏钦喉咙滚了滚,瞥向她藏不住的花笺,道?了一句:“嗯,这?有什么?不可见人的,藏什么??”相较于她作的画,她的字迹要好很多,但也只是和她自己相比,非要称赞一句只能?是笔画圆润规整了。如?今有家底的商贾人家都会教导子女念书,不要求能?作词写诗出口成章,但字是要认识的,有学得好的,也有像明黛这?般幼时定不下?心来描字帖,学得一般的。听他?淡然的语气,方才的事情仿佛已经过去,轻描淡写并未留下?痕迹,明黛暗松一口气,转移了注意: “是吗?”她着实有些?惊喜,毕竟瞧见了他?的墨宝,她心里有数的。“嗯。”魏钦低声。明黛唇角翘起来,这?回不遮了,将花笺呈在他?眼下?,拿起笔沾了沾墨汁飞快地写完,放下?笔,轻轻地挥了挥:“我走啦!”魏钦瞧着她的背影,直到下?楼梯的脚步声从耳边消失,他?才收回目光,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仍残留在心尖的战栗让他?无所适从。明黛用过的笔不曾摆好,竟悄然慢慢往书案边缘溜了过去,魏钦伸手拦住,谁知动作过大,宽袖竟也落到砚台中,细绢瞬间?晕满了墨汁,他?蹙眉,慢慢抬起手臂。他?沉默着盯着袖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换下?外袍。浦真正好上来给他?添茶,瞧见他?搁在一旁染了墨的外袍,主动过去收拾起来,等着拿去后院清洗。不过他?还不忘和魏钦开玩笑:“我印象中大爷衣裳碰上墨汁,还是幼时初学习字的时候。”魏钦头不曾抬,淡淡地说道?:“记忆不错,去库房帮我寻个?物件。”“大爷吩咐?”浦真恭恭敬敬地等着。“我十?五岁那年,亲手制的一个?浮签。”魏钦说。浦真只以为是什么?重要物什,便问得仔细,以便他?翻找:“大爷是什么?样式的?上面可有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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