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儿不知道,徐见懿没有?告诉她。“现在仅是进出城门都需要出示路引。”大娘赶着回乡, 瞧着城门口?人少了,匆匆和芸姐儿告别。“多谢大娘。”芸姐儿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她没有路引, 根本走?不出城门。是她天真了, 当初她和徐见懿说起事成之后, 她要离开扬州,重新开始一段人生的时候, 他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她恍惚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手臂忽然被人从后轻轻地撞了一下,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包袱,警惕地看?过?去。是个身量不高?,体型精瘦的男子。芸姐儿没有和男子说话, 往旁边走?了两步, 只当是个意外。脑海中正思索着将来的打算, 徐见懿无法?依靠, 她肯定不能再留在扬州城了,但是如今寸步难行?,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偏这时男子竟然跟着她, 站到她面?前。芸姐儿意识到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似乎是来找她的, 她忐忑不安地问:“您是?”曹成干脆利落的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姑娘, 随我?来。”芸姐儿拿着薄薄的纸, 仔细地瞧, 她识的字少, 勉强能认出这是一张路引。她猛地抬头看?向曹成, 不明白他的意思。曹成问:“姑娘不想出城吗?”也不会有再差的情况了,芸姐儿回头看?了一眼, 咬咬牙狠心点了点头。直到出了城,芸姐儿跟着曹成走?了一里?地,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他究竟是什么?人?芸姐儿确定他不是她从前的客人。这人虽然只穿着最简单的布袍,但神态举止包括这一张路引都表明了他绝非普通人。那他为什么?会帮她,是图财还是图色?芸姐儿终于?冷静了,脚步僵停在原地。惹得曹成回头看?她。芸姐儿眼泪滚落,提着衣摆就要下跪,膝盖刚刚弯曲就被曹成稳稳托住手臂。“我?知恩公恩重如山,奴家无以为报,但奴家……”曹成打断她的话:“我?是受人之托。”芸姐儿满腹疑问,谁会托他来帮她?她这样的人是没有朋友的。曹成放开她的手臂,他公事公办惯了,不会安抚人的情绪,他想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两封信封,一封装的是福建府溯田县的户帖,另一封是顺天府宛平县的户帖:“两地一南一北,姑娘自己选择。”这两处芸姐儿都没有去过?,她只想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曹成点头,把装有顺天府的户帖的信封交给?了她:“再往前便是官道,姑娘沿着官道往南走?,申时初刻前在瓜洲码头等一条挂着秦氏幡旗的船,信封中有一个竹牌,船上的人看?到竹牌便会带你去京师,我?就送姑娘到这儿了,剩下的路姑娘就要自己走?了。”芸姐儿听?着他的叮嘱,就这样让她离开了?只是单纯的来帮她吗?“郎君可否告知究竟是谁在帮我??”芸姐儿感?激涕零,紧握着信封,眼含泪光。曹成只说:“是一位有缘人,姑娘无需多问。”其余的,他不在多言,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芸姐儿不停地流着泪,跪在地上对着曹成的背影磕了几个头才起来。她妥帖收好信封,虽然她现在还不知恩人是谁,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段恩情,她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多做善事,期盼着有一日能见到她的恩人,亲口?说出她的谢意。“一切都顺利。”曹成回到木樨街,向明黛禀报。明黛坐在园子敞厅内的长案后,闻言悬了笔尖,松了一口?气:“那便好,辛苦你了。”芸姐儿只比她大一岁,还年轻,只希望他将来能一切顺遂。她让曹成回去歇着,自己又画了一会儿堪舆图,瞧着天色,让阿福帮她收拾了书案,自己回房更衣。她晚上要去小梅花巷用膳。这两日魏钦衙门事情多,回来得晚,明黛不高?兴一个人用膳,便想着去陪陪萧太太。她能来,萧太太自然是开心的:“若是魏钦实在忙,你就让他晚上宿在衙门里?,你收拾了换洗衣裳住到祗园来。”其实魏钦就算忙到深夜也都要回来的,不过?明黛哄着萧太太,点点头脆生生地答应。
萧太太岂会不知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他黏明黛黏得紧,一刻都不肯放人,若不是他实在没时间回家用晚膳,明黛也不会过?来了,但这不妨碍她听?得心中熨贴。此时盐运司衙门灯火通明,衙门上上下下为了那桩走?私盐案忙活了好几日。魏钦从刑房里?出来,身上隐约沾了刺鼻的气味,他皱了眉,抬掸了掸肩头,往同知衙走?。身后跟着陈愖和一位盐兵总旗彭懋。“天色已晚,你们早些回去休息。”魏钦说着话,穿过?一条甬道,迎面?遇到都转运副使。副使李山年近四?十,朝着魏钦拱手行?礼:“魏大人。”魏钦微微颔首。“李大人。”“听?说犯人已经招了,魏大人果真好本事。”李山说着恭维话,又解释。“我?忙着整理上一位同知大人留下的卷宗,不曾帮到大人,还请大人莫要怪罪。”“李大人客气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李大人。”魏钦清楚他此番的来意,没兴趣与他兜弯子,直截了当地说。“这案子可是魏大人全权处理,现在交给?我?,旁人说不准在背后言语我?抢功劳了。”李山笑着摆手,推辞道。魏钦闻言,侧眸看?向陈愖:“明日收拾了此案案宗,呈给?都转运使。”李山楞了一下,改口?说:“诶!都转运使年岁大了,还是由我?来吧。”“反正这会儿我?也睡不着,就先去刑房了,争取早日结案,魏大人慢走?,彭大人告辞,陈先生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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