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规模不大,看起来只有几十户人家,然而时瑾玄带兵赶过来的时候,进村闻到的地倒在家门口,看起来像是经过抢劫似的。时瑾玄蹙着眉,心里不由有些慌。士兵们搜遍了全村,最后一个较大的院子里发现了许多村民的尸体。时瑾玄进门,那些尸体外伤与时瑾墨身上的无多差异,且都带着被蛇虫啃咬过的痕迹,所以不难断定是司芳歇的手笔。士兵们抬尸体的时候,时瑾玄在院中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样东西。他弯身将其捡起,是一个染血的锦囊。脑子里蓦然回现起当初,时瑾晏拉着他的手,将一个锦囊拿出来,说道:“哥哥看,这里面装的,是你当初给我的平安符,我一直都带着…”“哥哥保佑了晏儿这么多年,晏儿一直都记得的……”时瑾玄解开锦囊,里面的平安符已经被血染脏了,像个失去庇佑作用的破纸,就这么躺在锦囊里。“晏儿……”时瑾玄将锦囊握紧,护在心口。另一边,早早听到风声的司芳歇,此刻正带着时瑾晏进行逃窜。这次他们躲在一个山洞里,时瑾晏坐在地上,闭着眼睛靠着山壁,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可仔细一看,在他的脖子上缠着一圈圈布条,布条下浸染了血红,再来看他的脸,苍白病态,一双唇毫无血色,俨然一副将死模样。司芳歇生了火,烤着他的小黑蛇抓来的野兔子,时不时转头去看看时瑾晏,在火光的映照下,时瑾晏的半侧脸显得没那么死气,司芳歇见了,扬了扬嘴角,一边烤兔子一边道:“你安静的时候好乖,可惜你自己不知道。”烤好兔子,司芳歇却没了吃的兴致,将其随意丢在一边,歪头趴在膝盖上看着时瑾晏,不知在想什么。好大半天后,司芳歇才起身,然后走到时瑾晏身边去,把人的头拨过来倒在自己肩头,然后搂着对方坐在火堆边。“时瑾晏,我今天还没有给你唱歌,我们要遵守规则。”司芳歇这么和时瑾晏说着,可时瑾晏没法回答他,司芳歇叹了口气,道:“原谅你这一次。”柴火慢慢烧着,夜风从山洞外缓缓吹来,这个天,已经能听到田鸡蛐蛐的叫声了。“船儿摇过海,风吹海水岸。”“随浪淘金沙,何处是港湾。”“船儿摇过海,风吹海水岸。”“小心风台天,身子微微寒。”“……”“心内如有梦,免惊要去何”“哪时又落雨,月娘会照路。”
司芳歇歌声轻轻,和夜风很像,他轻轻拍着时瑾晏,做着与以前的夜晚一样的事。“你说的,你喜欢听我唱歌,说我唱的好听,歌声如风中的银铃。”司芳歇微微笑着,夜风吹动他身上的银饰,叮铃作响,他现在心情似乎很好,抱时瑾晏的手都不自觉加紧了几分。怀里的人安安静静,透着一股乖顺气息。司芳歇自顾自畅想着,道:“你说你没有看过草原,等天亮了,我带你翻过这座山,就会有一片大草原了,到时候你就不能睡了,听见没?”没有回应。司芳歇不开心哼了一声,像是在怄气。半响后,他叹了口气,妥协似的语气道:“算了,不和你计较吧。” 草原天将亮时,司芳歇睁开眼睛。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只剩碳黑的木柴。早晨的风带着凉意,司芳歇觉得头有些疼,脑袋涨涨的。他揉了揉额头,缓和片刻后才去查看时瑾晏的情况。时瑾晏还维持着靠在司芳歇肩头的姿势,经过一夜,他似乎变得更苍白了,司芳歇几乎都感觉不出身上的人还有呼吸。司芳歇伸手停在时瑾晏的鼻间,直到感受到有一缕微弱的气息喷洒在手指上,才松了一口气。“时瑾晏,你真不让人省心。”司芳歇忽然这么说了一句。此后很久,司芳歇盯着时瑾晏的面容 出神,不知是不是因为头不舒服,他看着对方的时候,竟生出幻觉——时瑾晏将破碎成千万只蝴蝶。司芳歇心头一震,随后视线清明,微喘的呼吸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司芳歇握着时瑾晏的两边肩膀,问:“你生气了吗?”时瑾晏垂着头,并不能给出回应。司芳歇忽然把人紧紧拥在怀里,双手用力抱着对方,道:“不行的,你不能对我生气,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存在怨气。”山洞里安静许久,洞口洒进第一缕阳光,落在时瑾晏歪着散落的头发上。司芳歇道:“我现在带你去草原,到了那,你就不能再生我气了。”动身前,司芳歇给时瑾晏喂下一颗药丸,随后背着人往北边走。时瑾玄带着人找了一夜,此刻也来到了山脚,因为只有纪听训才能认出他那条小蛇的信息,所以此次寻找时瑾晏的行程里,时瑾玄带上了他。众人刚到山脚下,纪听训便敏锐觉察到信息,道:“他们来过这,思念留下的气息很浓。”时瑾玄闻言,立马吩咐众人仔细寻找,最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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