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打败他做不到,为布雷斯争取时间还是能做到的,当布雷斯没有拒绝他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办成了,虽然任何人间的医师和魔法师都不可能救下摩顿了,但这条几千岁的老龙肯定有他的办法。奥斯蒙按住克利兰的肩膀,在他头顶上轻声说:“我会保护你的,你往前走就行。”克利兰长呼一口气,将自己的全部意志集中在魔杖上,魔力笼罩着他的身体,他向前踏了一步,像一根钉子钉进了了木头中。怀尔德随便为自己施加了防御的护盾,然后转头去看,亚萨已经被布雷斯丢在了一边,布雷斯还差一步就能走到摩顿的身前。虽然怀尔德并不认为他靠近那个被银刀刺破心脏的可怜人还有什么用,但他也不想让那人达成他的目的。怀尔德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教训,却感觉脖子一凉,有危险在靠近。克利兰已经钉开了他的盾,他引以为傲的防御就像一块玻璃一样布满裂纹,然后随着轰的一声响碎裂满地。在怀尔德惊诧的目光中,克利兰笑了。“徒有岁数的增长,而你的魔法却像一截腐朽的枯木腐烂到底了。”“别抓住一点小破绽就这样洋洋得意,年轻人。”怀尔德大喊一声,无数光点在他的身旁升起,每一颗光点都是一个多棱星,美丽而又锐利。这是怀尔德的成名技,他从不轻易使用从不教授于他人的独门秘技。二十颗多棱星齐齐朝克利兰飞来,然后在电光火石之间被奥斯蒙的剑一齐斩落。克利兰还是第一次见奥斯蒙这样用剑,奥斯蒙总是背着剑,但不常拔剑。在森林里克利兰也曾见过他用剑斩杀野兽,可是克利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干净、利落、毫不犹豫、令人心有余悸却又热血沸腾的剑光。在此之前,奥斯蒙的沉默和隐忍总是会让人忘记他是独自背着一把剑行走在暗语森林核心区的特许猎人。“你往前走就行。”奥斯蒙看见克利兰停留在了原地,便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今天早上吃面包就行那样。克利兰长舒了口气,再次打起全部的精神,往摩顿的方向走去。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了面子,怀尔德不免真正地愤怒了起来。他使用了更多的魔力,凝结出了更多的多棱星,整个房间里就像一片跃动着无数光点的星空,但那些星星并不只是美丽,还蕴藏着骇人的杀机。奥斯蒙面色未变,他将剑持于胸前。“只会这一招可不行呀。”克利兰朝怀尔德挑眉,“都用了两百年了,你就不会腻的吗?”“无知小辈!”怀尔德大吼一声。可那些多棱星再次一齐碎裂了,怀尔德的表情一下子陷入了茫然。布雷斯像丢垃圾一样把怀尔德丢在一边。
“真是吵闹又烦龙的臭老头。”真正的老头布雷斯说。没有了这位大魔法师的阻挠,布雷斯终于能站在摩顿半凉的躯体前想办法。“生命的流逝不可逆转。”布雷斯看向摩顿的脸,“但总有生命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挑战这一法则。”“不过呢,幸好他还不至于到了那一步。”布雷斯拔出摩顿胸口的剑,他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长吟。“那是龙的咒语。”奥斯蒙走到克利兰身边,他已经把剑擦干净收了起来。随着布雷斯的咒语,星星点点的光芒聚集起来,摩顿胸前的伤口在不断缩小,原先灰败的脸色也在不断红润。“谢谢你。”克利兰说,他能看出这种级别的咒语非常耗费精力。布雷斯呵了一声说:“你该感谢他那未失尽的生命力,并不是所有人类都能这么好运。”“我按照你的要求你救活了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布雷斯问。克利兰歪歪脑袋,说:“大概是找到真正的黑巫师,然后杀了他。”布雷斯噢了一声说:“那你知道真正的黑巫师在哪儿吗?”克利兰看向摩顿:“我现在不知道,但我们有个不错的线索。”布雷斯耸耸肩,说:“那你最好快点,说实话,从踏入这个房间的几分钟前起,我就一直有一种微妙的不详的预感。”“你确定你救活了他吗?”克利兰质疑, “他还是看上去和死了差不多。”“没有聪明人会去怀疑一条龙。”布雷斯对于克利兰的怀疑非常不满,“尤其是一条比你活得久那么多的龙。”克利兰蹲下用手去探摩顿的鼻息,虽然呼吸非常微弱, 近乎没有,但可以明确的是他仍然活着,他的生命之火仍然坚强平稳地燃烧着。“至于他为什么醒不过来, 我也不知道。”布雷斯耸耸肩, “人类不是有类似睡美人的故事吗?或许他在等着一个王子前来将他吻醒。”布雷斯讲了一个笑话,但现在没有人有心情笑。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在两名侍从的簇拥下缓步踏入这个房间, 他的领口和怀尔德一样绣着魔法研究中心的纹章 。“布雷斯大人, 很抱歉打扰您,但我们这里有一份非常紧急的情报要呈给您。”老者对着布雷斯微微弯腰,毕恭毕敬地说。看到这个白头发和白胡子几乎和怀尔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 奥斯蒙又忍不住想要把剑拔出来, 但理智让他只是把手按在了剑柄上,并没有完成剩下的步骤。毕竟虽然他们在外形上有相似的地方, 但这位魔法师的话已经证明了他知道布雷斯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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