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让人带兵过来抓。”
“就这样啊?”乔志亚长出了一口气,回过头下令让一路跟着跑步过来的民兵们就地休息。
事情远没有乔志亚预计的严重,他原本以为是刘山夏这边遇到了昌化县城某些官方势力的阻挠,又或是跟本地百姓甚至是黎苗山民发生了冲突,倒是没想到工地上的苦役逃跑这个状况。
由于目前布置在昌化附近的民团驻军人数并不多,一共两个连大约不到三百人的规模,既要负责港口警戒,维持驻地治安,又要看管工地上的苦役,还得分出部分人手照顾海汉首长们的人身安全,再加上民团本身也有轮休机制,这点人手其实是很紧张的。而施工的地段到目前已经长达三公里以上,负责相关地区守备任务的民团却只有两个排的编制,平均下来每百米距离大概就两名士兵的警戒水平,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苦役逃跑的事故实在算不得什么稀奇。
当然了,这只是乔志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对目前这个状况的看法,刘山夏的情绪显然要比他激动多了:“跑了二十几个人啊!这可是苦役营头一次出这种事,当初开发黑土港的时候也有苦役逃跑,但从来没有超出过五个人,而且也没有人逃跑成功过!这帮家伙要是就这么逃掉了,我怎么向执委会交代?”
“老刘,别着急,没事的,交给我来处理。”乔志亚拍拍刘山夏肩头道:“等我的人歇一会儿,人手到齐了,我们直接进城抓人!”
“直接进城?这样妥当吗?”刘山夏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
在开始施工之前,海汉与昌化县城里的衙门就已经通过地下手段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县衙不过问海汉人在城外修筑道路的事情,而海汉也不会公然派出武装人员入城,大家各自管好各自的区域,该收钱的收钱,该修路的修路,互相都不冒犯。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地下协议,刘山夏才没有冒然率队入城追捕那些逃亡的苦役——当然他手底下也的确没什么武装人员可供指挥就是了,所以才不得不让人回港区基地报信,让人带兵来增援。刘山夏倒不是想着要让民团进城抓人,而是让他们把剩下的苦役给看紧,免得有些人有样学样,等下要是来个大逃亡,那刘山夏还真控制不住场面。
然而乔志亚一来就说要带队进城抓人,这让刘山夏感到有点不安。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昌化县衙闭着眼睛认了,那也就罢了,但对方要是不不允许这种行为,那岂不是很容易就撕破脸?执委会可是三令五申,在石碌开发项目上一定要处理好与地方官府和原住民的关系,尽可能避免矛盾冲突,特别是很容易造成后续麻烦的武装冲突。
乔志亚见刘山夏一脸紧张的模样,多少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安慰他道:“无需紧张,你去做你的事情,这件事交给我出面去交涉就行了。”
刘山夏听他这么主动把事情揽下来,心里也是有些感激,点点头道:“那好,这里交给你了。等晚上收工了我们哥俩儿喝点,我那儿还有瓶五粮液存货。”
送走了刘山夏,后续的民团部队也赶来了。虽然队伍规模不大,加一起也就一个连一百多号人,但乔志亚对己方的实力却有着充分的自信。在重新整队集合之后,乔志亚便当先带着队伍向南边的昌化县城行进。
距离县城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县城上的守军已经发现了外面的这队人马,当下就有人赶紧去通知了本地职位最高的武官——驻昌化县城卫所军把总肖老三。
这肖老三本名叫什么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因为他家里也是世代都在这里当卫所兵,从小就被人“肖老三”、“肖老三”的叫,长大了虽然接掌了驻军把总的职位,但大多数人在背后谈论他的时候仍然是以“肖老三”为代称。
作为子承父业的卫所军一员,肖老三的成长历程其实跟崖州水寨的罗升东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但有所不同的是他的运气没罗升东那么好,早早便遇到了海汉这群“贵人”,给他的升官发财提供了巨大的助力。肖老三待的这昌化县城简直可以用鸟不拉屎来形容其偏僻,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人生剩下的部分大概就是混到退休然后将把总职位再传给自己的下一代。
不过海汉人的到来让肖老三看到了某种希望,他妹夫的亲兄弟以前就是在崖州水寨吃兵粮的,后来也跟着罗升东发了一点小财,现在已经举家迁往了三亚地区。而海汉人种种赚钱的手段,肖老三也是有所耳闻的,但苦于贩私盐这门生意已经被条件得天独厚的崖州水寨所垄断,想要借着海汉人的光发点小财并不容易。昌化这地方既无能卖出高价的土特产,也没有充足的劳动力来搞人口输出,直到海汉人出现在昌化渔村,派出人手与昌化县城的地方官府进行接触,肖老三才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发财之路。
海汉人给肖老三开出的条件,就是要他今后睁一只闭一只眼,对海汉的作为只当看不到就好,而每年他可以因此拿到一笔超过他军饷十倍以上的酬劳。尽管这个数字在私盐贩子罗升东这种暴发户眼中可能算不得什么好价钱,但对于穷得叮当响,年年吃空饷都吃不饱的昌化驻军来说,却是一个难以抵抗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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