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顾有着贸易上的往来,而东印度公司更看重实际利益,并没有侧重于扶持其中的一方,于是三家就这样保持着一种很微妙的默契。
“十八芝每年也要从大陆购买很多物资,他们从海上劫掠的货物和船只,大部分也得找门路再卖回到大陆,这些生意就算许心素不做,别家也会做,所以要真说起来,十八芝和许心素之间其实也是有生意往来的,只是双方都不会承认这种关系而已。”宫平也在旁边补充道。
“一边打仗一边做生意,这些人倒是真想得开啊!”宁崎听了也不禁发出感叹。看样子福建的局势比执委会所预计的还要更复杂一些,交战这双方之间不仅仅只存在着你死我活的军事斗争,居然也还有互惠互利的贸易往来。
“那关于他们之间接触的进展,有没有消息?”宁崎听完宫家父子介绍的背景资料之后,便又将话题回到了正事上。
宫少齐应道:“据卑职所了解的消息,十八芝的使者已经与许家的人有过至少两到三次的接触,但他们的谈判都是一对一的会面,除了当事者,根本没有旁人知道谈判的内容,因此卑职也无从探听到进展。但卑职从漳州城驻军的日常状况来看,双方的停战协议应该还没有达成,漳州与中左所城的换防还是照着以前的战时安排在执行,漳江上的水师也一直没有解除过警戒。”
“从上月谈到这个月,看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一些关键性的利益没办法达成妥协了。”宁崎推测道。
“如果要停战,那十八芝势必会要求公开到福建海岸进行商贸交易的权力,不然他们也很难从停战中获得更多的实际好处。”宫平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许心素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垄断福建大部分海贸生意,断然不会轻易让别人插足进来。双方的谈判没有取得进展,估计就是卡在这个环节上了。”
“言之有理。”宁崎点点头肯定了宫平的看法:“那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时间再做一做许心素的工作,帮他稳一稳节操。”
听完情报工作的汇报之后,宁崎也向宫平询问了一下本地的政治局势和商贸往来的状况。海汉与福建之间的贸易基本上就是建立在许心素掌握福建海权的基础之上,因此这边的政局变化也是执委会重点关注的问题之一。
宫平应道:“许心素近年在我方协助下战果连连,一路升到了福建总兵,目前在福建官场上也算是相当有影响力的人物,福建巡抚熊文灿是很看重他的。漳州泉州这边,许心素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说话比知府还要管用。有了他这个保护伞,我海汉在漳泉两州的贸易都发展得比较顺利,而且海汉银行在这边也开始逐步推广代金券。虽说还没有到琼州岛那么便利的程度,但许家名下的商行也在协助我们做这件事,再有一两年时间应该就会取得很好的成效了。”
宁崎听完宫家父子俩的工作汇报之后,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勉励,便让孙堇领着他们出去了。
摩根摇摇头道:“我真是不懂,许心素和十八芝之间打了几年,为什么还要在私底下做交易?他们可是仇人啊!”
宁崎笑道:“你们美国人的政治智慧太低,这事估计你再想两三个月也想不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不管战争还是和平,终究都是为了获取利益,十八芝和许心素也是如此。”
摩根耸耸肩道:“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优越感,我现在可是一名和你一样的海汉人,你嘲笑我就是嘲笑你自己。”
宁崎哑然失笑道:“你这下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嘲笑你了。”
宫家父子离开没多久,许心素便派了人过来请宁崎过府一叙。昨天的宴会毕竟还算不上是正式的谈判场合,今天的私下会面才是正面交锋的时候了。因为今天要谈及联合军演的安排,摩根也跟着同去,他倒是没忘了在两边腋下都各插了一把glock18自动手枪。
许心素与两人见面落座之后,便主动问了一句:“两位昨晚休息得可好?”
“很好,许大人有心了。”宁崎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句。
“那就最好,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告诉管事,让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老夫已经吩咐过下面,只要是使团提出的要求,都得尽力满足。”许心素笑眯眯地说道。
宁崎再次道谢之后,便开始引入正题:“这次执委会派我们造访福建,除了增加双方的互信合作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向福建水师传授一些海上的作战技巧和战术。”
许心素喜道:“不知这课程要如何安排?需要多大的场地?可否容纳低级军官旁听?”
“许大人莫慌,先听我把话说完。”宁崎继续说道:“这次的授课我们不打算在课堂上讲解理论,而是打算通过军事演习的方式,让福建水师的将士有机会身临其境地观摩和学习。”
“军事演习?”许心素重复了一遍。他对于军事演习并不陌生,明军每半年也有大的操演,不过明军的操演与海汉的作战演练不太一样,大多只是集合在一起演练作战的阵法,很少向海汉那样设计实战场景来进行演练。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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