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口肯定比海汉控制区要多,其他可供比较的参数多半都处于下风,特别是取决于生产力和科技水平的经济和军事方面,海汉更是具备了绝对的优势。马灵和林行这些海汉体制之外的人并不了解这样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但他们的确已经在短暂的接触中感受到海汉在这些方面所具备的超强实力。
这两人一个是武装走私商,一个是戍边军官,对于来到浙江的这支舰队需要花多少金钱打造,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看法,而且至少有一点是两人已达成了共识——浙江官府绝对没法兴建并维持一支同样规模的作战舰队,更不要说把它派到千里之外的陌生环境中作战了。而海汉人在作战中所表现出来的纯熟也表明了他们绝非单纯依靠犀利枪炮才能打仗的暴发户,而是训练有素,作战目的明确的职业军队。大明的京营精锐或许可以与之一战,但浙江这边却很难有哪支部队能够与其匹敌了。
官军都难以匹敌,更别说东海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民间武装了。林行在见识过海汉民团收拾海沙帮的过程之后,已经确信舟山群岛不会再有任何势力能够阻止海汉行事,唯一不能确定的,大概只是海汉民团需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平定这片海域罢了。所以他给马灵的建议,是牢牢抱紧这条大腿,必要时争取把昌国卫上上下下一起拉下水。
严国伟这边在接到马灵送来的海盗首级后的确是哭笑不得,他当然能觉察到这是马灵有意识地朝自己甩锅推卸责任,将这事的官方走向交到自己手上。如果严国伟把这事压着不往上报,那么日后浙江都司追究责任,肯定要先找严国伟的麻烦。如果他以剿匪斩获之名往上报,那马灵无疑是立下大功一件,但都司那边与海沙帮有利益关系的大人物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到他严国伟的头上。
严国伟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干脆向上面举报马灵杀良冒功,把相关责任都推到马灵头上,顺便撇清自己在六横岛事件中的干系。但这样做一个极大的隐患,那就是把马灵彻底推向海汉人一边,将自己与海汉对立起来,而这在目前形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他倒不是害怕海汉人兴兵攻打昌国卫,而是目前看不透海汉、三林帮加上石浦所这三方合力的背后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隐藏势力,毕竟这东海上的武装势力几乎家家都有靠山,谁也说不准这次的六横岛事件会不会有什么官场大人物授意。严国伟马上就到年限退休,对于继续上进已经没有追求,一心只想平安拖到仕途完结的一天,所以只要有风险他都会尽可能地提前回避。
就在严国伟还没考虑妥当的时候,马灵的手下又送来了第二批首级,其中也包括匪首茂木忍的首级在内。严国伟也曾见过茂木忍几次,这个东瀛倭人整天都是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天生面瘫还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钱,感觉很难打交道的样子,想不到这次也栽在海汉人手里。
严国伟并不知道海汉攻打六横岛的时候让茂木忍逃出了包围圈,还以为这首级是故意分了两次送来,而这次随首级一起送来的万两白银,就让严国伟更是琢磨了良久。
严国伟琢磨的并不是收不收这笔钱,而是这笔钱收下之后,要如何向浙江都指挥使司解释六横岛发生的事情。他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不得不请自己的幕僚张师爷帮忙参详。
这张师爷倒也是个明白人,听完来龙去脉之后便直接问道:“大人可是想要收下这笔银子,又担心没法向上面交代?”
严国伟默默地点了点头,认可张师爷的猜测。
张师爷略一思忖便道:“此事何须大人费脑,那马千户递上来的公文中如何说,大人照抄便是。或者干脆就把马千户那封公文直接送到杭州去,上面的大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此事即非大人指使,昌国卫也未参与其中,皆是马千户一人所为。”
“那首级如何处理?”严国伟想想觉得有理,便又追问道。
“首级的确是个难题,所以就交给都指挥使司的大人们处理好了。”张师爷解释道:“他们认为是战功,那便是功,他们认为是杀良冒功,那便是过。但不论功过,皆是马千户所为,大人无需争功,也不用替他人揽过上身。”
严国伟犹豫道:“就怕此种说法,难以让都司的人信服。”
张师爷道:“不信那也是马千户的说辞有问题,与大人无干。都司不是要传见马千户吗?那便据实已告,这不守军令的人是马千户,不是大人您啊!”
“但如此一来,本官难免要遭人记恨了!”严国伟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大人啊,指挥使一职,您顶多做到明年就卸任了,即便有人记恨于你,又能怎样?”张师爷急得要敲桌子了:“恨的人还能把这银子给抢走不成?”
严国伟一想,说得也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哪有银子要紧,就算都司那边有人因此记恨自己,也没时间留给对方慢慢找机会来针对自己了。这万两银子一拿,回到家乡就能起个三进的院子,再买上几百亩地妥妥的,到时候管他东海上马打死牛还是牛打死马,也不会碍着严老爷在乡下享清福了。
“就照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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