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差价利润。这种经营策略就使其必须跟各个国家和阵营都搞好关系,一般不会有明显的政治偏向性和站队行为。而这些阿拉伯商人也往往会将手头的情报消息四处转卖出去,在各个贸易港充当兼职情报贩子的角色。当然这些情报信息的大部分只是跟贸易相关,只有极少数会涉及到军政方面,一般来说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
阿拉贡内斯站起身来,低着头开始在室内踱步,思考海汉的意图何在。出动一支武力强大的舰队南下到爪哇一线,却不是为了发动战争,这大概就是专程去耀武扬威的。一支强大的舰队往往可以震慑敌人于开战之前,让其失去抵抗的勇气,西班牙舰队在全球各地都采用过类似的手段,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海汉人向南海国家发出会谈邀请又是什么鬼?为什么还邀请了跟其敌对的荷兰人?海汉人要和这些国家探讨什么问题?是否跟被排除在外的西班牙有关?
一连串的问题从阿拉贡内斯的脑海中冒出来,但却没什么明确的头绪。虽然还不知道海汉人联系这些南海地区的国家有什么目的,但阿拉贡内斯已经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别的国家呢?特别是那些跟海汉关系好的国家,比如安南、占城,这些地方有没有什么消息?”阿拉贡内斯还是怀着一丝侥幸,或许海汉人想要召开的会谈只是与南海国家谈谈贸易通商的事宜,并不是有多大的图谋。
“我正是想将这方面的消息也告知你。”桑切斯的脸色也越发阴沉了:“在海汉舰队南下之前一个多月的时候,听说安南和占城也各自派出了战舰加入海汉的队伍。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他们对外宣称的是到南海举行军事演习。”
“狗屁的军事演习!”阿拉贡内斯几乎嘶吼的语气怒骂道:“桑切斯,他们这是要搞军事联盟!是有意要把我们排除在外!这帮该死的暴发户!异教徒!黄皮野蛮人!”
桑切斯噤若寒蝉,根本就不敢在他这种暴怒的情绪下接话。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这些信息中间可能有某种联系,就急急忙忙来告知阿拉贡内斯了。
“照你所说,海汉和安南占城组成联合舰队这件事应该比他们巡访爪哇早了一个多月,那么这个消息你应该早就收到了,为什么现在才报上来?”阿拉贡内斯倒是还没有气糊涂,稍稍平息怒气之后立刻开始盘问桑切斯。
桑切斯愕然道:“海汉跟这两国分别都结盟了好几年,而且过去也会每年都举行联合军演,既然他们的目的地不是菲律宾海域,我琢磨着这些动向跟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之前并没有向您报告。只是今天收到新的消息后,我才想到这两件事或许有某种程度的联系……”
阿拉贡内斯听了之后也觉得很无奈,这并非桑切斯的警惕性不够高,的确是无法料想到海汉舰队会以演习之名,南下爪哇去做这种勾当。而随他们一同南下的安南、占城,想必在海汉与当地国家进行接触的过程中也充当了摇旗呐喊的喽啰角色。这么多国家都被海汉拉进去了,而马尼拉这边却连半点风声都没有,这就更加可以坐实了海汉是意欲要将西班牙排除在外。
不管海汉人是要组建一个军事联盟或者别的什么跨国联盟,被排挤的西班牙显然都收不到任何的好处,而且还会在未来面临由这些国家抱团所形成的竞争压力。这对马尼拉当局来说,简直是十足的坏消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桑切斯发现这个可怕真相的时机还不算太晚,至少阿拉贡内斯对此还抱有一线希望:“那个阿拉伯人阿桑……”
“是哈桑,大人。”桑切斯小心翼翼地纠正道。
“随便叫什么好了!”阿拉贡内斯可没心情争论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摆摆手继续说道:“他有没有打听到,海汉人邀请这些国家派人去安不纳群岛参加会谈的具体时间?”
桑切斯的脸色如丧考妣:“如果他的情报比较准确,那么这次会谈在大约一周前就已经开始,这个时候说不定与会各国都已经谈完各自回家了。”
阿拉贡内斯顿时觉得太阳穴一阵胀痛,仿佛脑袋都要炸开来一样。他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发作了,每次情绪一激动起来,脑袋里就像充气一样膨胀,只有依靠酒精麻醉或者放血疗法,才能让这种糟糕的身体状况稍稍缓和一点。
“桑切斯,给我倒一杯酒过来,我必须得喝一杯才行。”阿拉贡内斯双手抱着头,无力地吩咐道。
桑切斯不敢怠慢,立刻快步走到酒柜旁边,顺手抄起一瓶酒打开,给阿拉贡内斯倒了一杯。
“谢谢,我感觉好一点了。”几口酒下肚之后,阿拉贡内斯才觉得自己的头疼稍稍减轻了一点。这时候他才打量了一下酒杯,幽幽地说道:“这是海汉人酿造的甘蔗酒,他们给它起名为‘三亚特酿’,意思就产自三亚的特别的酒。这酒是够特别的,我们在新西班牙殖民地酿造的甘蔗酒就远远没有这么好的口感。再看看这玻璃瓶,这玩意儿过去我们至少能以五到七个比索的价格卖给大明商人,然而海汉人却把它用来装酒,外形做得还比我们的货漂亮。亲爱的侄子,你知道这瓶酒多少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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