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识这些矿物并制定开采计划,多数时候也只能由田叶友亲自上阵,他虽然身边带了一批徒弟,不过技术水平和专业经验还是跟他有较大的差距。在这批徒弟学满出师之前,田叶友大概都还得在台湾岛一直待着。这次正好遇到苗栗的项目性质特殊,加之距离台北也近,才会一纸调令让他从鸡笼港过来为石油勘探提供技术支持。
“去年建设部加班加点在矿场附近的海边盖了一栋两层别墅给我,推开卧室窗户就能看到太平洋和楼下的大花圃,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而且不用做什么喂马劈柴的力气活,有什么要求吩咐仆人就行,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隔天去一趟矿区,到处走走看看,半天就完事了。日子很悠闲,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种生活算不算幸福。”田叶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却没什么笑意,眼里甚至还有一点迷惘。
摩根道:“那你参加穿越,不就是为了过上这种贵族生活吗?只花了七年时间就实现了目的,以后还有几十年可以慢慢享受。”
“话是没错,但总归跟预想的有些差别。”田叶友叹口气道:“金瓜石那地方,大部分时候就我一个人在那儿,其他全是归化民,有时候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天,但说不了几句就会觉得牛头不对马嘴。我说的他们听不明白,我又懒得慢慢解释,摩根,你能明白那样的感受吗?”
摩根摇摇头道:“执委会很看重你,愿意给你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把你作为这个领域的专家供养起来,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希望能过上你现在的生活。”
田叶友道:“是啊,从在安南的时候开始,执委会给我的待遇就很优厚了,那时候住在下龙湾,一周只用去矿上两天就行,比现在还更闲。可那时候还有钱天敦、谢春、周恒行他们,没事晚上能聚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也比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要强。”
摩根道:“我明白了,你大概只是太长时间身边没有朋友跟你交流,生活又太悠闲,整天没事可做就只能胡思乱想,心理上出现问题了。”
田叶友道:“或许是吧!如果真是这样的原因,那最近应该能得到一点缓解了。等这边开工之后,我可能就得不断往返于鸡笼和苗栗之间,等忙起来了大概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我以前从没想到,人闲着都能闲出毛病来!”
摩根道:“过两天白克思和刘山夏也会过来,他们大概要在这地方待上几个月,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心没人能跟你对话了。对了,你先前提到过,在这地方大事没有,小事不断,这是有什么麻烦?”
“还能是什么麻烦,不就是山里的土人吗?”田叶友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也知道,金矿周围必须划定安全区,为此我们强行驱离了一个土著部落,然后就跟土人结下梁子了。他们逮着机会就来矿场捣乱,如果看到有落单的汉人,就会想办法进行猎杀。去年一年死在土人手上的就有十几个了,好在都是苦役营的囚犯,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后续的麻烦。”
摩根问道:“那你没下令让驻军反击?”
“当然下令了啊,我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捣乱。”田叶友解释道:“土人来矿场生事,大部分时候都很难全身而退,最多的一次被我们截下来三十多个人。我也不枪毙他们,就直接投入矿场当劳动力用了。我们也组织了两次进山围剿,但这些土著部落已经退居到深山里,始终剿不干净,行动一次只能管一两个月,然后土人就又大着胆子探头出来了。不过他们实力有限,也弄不出什么大乱子,所以就这么一直有来有往地耗着。我们这边是肯定不可能撤走的,就看土人能顶到什么时候吧!”
摩根听了之后也就基本明白了鸡笼金矿所处的环境,海汉在当地的驻军规模有限,既要保证使用了大量苦役的矿场能够有正常的生产秩序,又要防御外界的土人捣乱,也不可能分出多少兵力进山围剿,多半只是象征性的驱离一下,效果能管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这种手段只能暂时治标,但肯定无法治本,只是条件所限,海汉目前也的确没什么好办法能彻底解决问题。这台湾岛的内陆地区全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就算调来几千军队,撒进山里也很难形成一张有效的大网。
而田叶友在台北所遭遇的状况,极有可能也会成为苗栗这边的范本。摩根在为期三天的考察中已经确定了至少两处土著部落位于海汉想控制的地区之内,未来与海汉产生矛盾是必然会发生的状况,如果处理得不够干净果断,那么苗栗地区大概也会如同鸡笼矿区一样,成为双方进行治安战的角力舞台。
摩根穿越前也曾在美军的海外驻防部队中服役,深知治安战的麻烦,以当时美军所掌握的各种黑科技,尚且无法完全杜绝自身在治安战中的战损,空有号称天下第一的战斗力,却总是在治安战中被弄得灰头土脸。当然摩根确信自己所指挥的海汉军绝不会陷入到当初美军的境地,与本地土著部落的对抗也不可能走到治安战那一步,既然已经有了台北地区的前车之鉴,摩根觉得自己在处理类似状况的时候就应该更为果断坚决一些。
两人聊完闲话之后,还是转到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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