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陈一鑫继续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马大官人想把家业壮大,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只是拿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来作为交换条件,这未免有些不太人道。我也知道你们明人对婚姻的想法不一样,但我不会勉强你们接受我的观点,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我。”
姜盛道:“在下不敢有强加观点之念,只是陈首长看待此事也不必太过偏颇,我外甥女今后幸福与否,也并非就完全维系于这场婚姻的成败上。陈首长以为,她不嫁与你,今后便能寻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过上美满日子了?其实不然,就算不嫁于首长,她日后的婚配对象也多半会是从未谋面的人,多半可能是中了功名的本县儒生,亦或是临县的乡绅地主,顶破天能被登州城里的官老爷看上,嫁入官家做个贵妇。如果是这些归宿,陈首长觉得那就是应该由她所享的幸福了吗?”
陈一鑫当下也无语作答,对于百姓家的儿女婚配,他没有权力和义务去干涉,也没有精力去管这种民间事务,但正如姜盛所说的那样,马家大小姐今后的婚配对象,也未必会比他陈一鑫更好,多半还是会出于家族长远利益的考量,嫁给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对象。至于婚后生活能不能幸福,那也只能是看个人的运气了。
姜盛继续说道:“诚如陈首长刚才所说,我妹夫想要促成这门亲事,的确是有实际的考量,若能借此姻缘壮大家族实力,自然是最好不过。但要说半点没有为在下这外甥女用心,那也不尽然。否则芝罘岛上有海汉首长数位,为何就偏偏挑中了陈首长?这当然看中了首长您年轻有为,与我外甥女年纪相仿,日后过日子也能和睦一些。这些心思,难道不就是为她考虑了吗?”
陈一鑫道:“话虽如此,但两国风俗不同,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姜盛见他语气有所松动,当下又换了个角度劝说道:“陈首长没回来之前,在下与田首长也聊了一阵,得知他便是在南方与我大明富商结了姻亲,而且已经育有子女,如今家庭美满,岂不是这跨国联姻最好的例子?据田首长所说,海汉首长多有迎娶大明女子为妻妾之事,为何陈首长如此抵触?”
陈一鑫心道好你个田叶友,这卖队友倒是卖得彻底,连自己的料都往外曝,回头要给郝部长说一声,这保密意识也太差了点。
姜盛趁热打铁道:“我妹夫前些日子也特地上了芝罘岛去参见各位首长,各位首长的意思,也是要在地方上扶持愿意亲近海汉的士绅。若只是金钱往来,岂不是落了俗套下乘。以在下拙见,从古至今,要想两国修好,自然是以联姻为最佳手段,血脉通,则人心通,这道理不管是在皇家还是在民间,都是一样的,不知陈首长如何看待?”
陈一鑫叹口气道:“我并不是反对海汉与大明之间的跨国婚姻,只是不想让别人来干涉我的选择……唉,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姜盛连忙应道:“明白!怎么会不明白!陈首长的意思,就是要自己作主,这其实与我们主动提亲并不相悖啊!您想想,您先见一见在下的外甥女,若是看得顺眼,聊得契合,那再说后面的事不迟。若是陈首长觉得不合眼缘,亦或是话不投机,那到时再回绝此事,也不算晚。我家只是提亲,又不是逼婚,陈首长莫要觉得有什么为难。”
姜盛这话倒是说得陈一鑫颇为舒服,他之所以一直不愿接受这种安排,主要还是内心对于这种旧式的包办婚姻有着莫名的抵触情绪。而且他也不愿自己的人生被这个时空的土著居民所左右,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支配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他人支配。但如果能够体验到一些过去未曾经历过的事情,陈一鑫倒也不是完全拒绝去尝试。
陈一鑫道:“但现在这里的工地上事情很多,我一时半会也走不开,我看这事……”
“不碍事,不碍事,在下可自备车马,将外甥女送过来,与陈首长会面。”姜盛眼见这事有了眉目,哪里还肯让陈一鑫找借口糊弄过去,连忙自告奋勇地将事情揽下来。
陈一鑫听得有些哭笑不得,这要是被不知内情的人听到,哪会认为是嫁女儿,简直是有些拉皮条的味道了。但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盛意拳拳,再把话说绝了,似乎也有点不合情理,当下只好让步道:“这寒冬腊月的时候,哪好让马小姐出远门来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我看还是这样吧,我过两天抽时间再去一趟马家庄好了。”
“此话当真?”姜盛喜笑颜开地追问道,一定要陈一鑫拿个准话出来:“陈首长可莫要消遣在下!”
“当真当真,我们海汉说话一向算话!”陈一鑫苦笑着应道,心里只想着赶紧把这姜盛打发离开。
姜盛倒也知趣,当下便起身道:“那在下就先回马家庄恭候陈首长大驾了!”
陈一鑫将他送到院子门口,姜盛又回过头道:“陈首长,你说的过两天,是从今天算起的第三天,还是从明天算起的第三天?”
陈一鑫叹口气道:“从明天算起。多的话你现在别问了,我保证到时候来就是了。”
“好好,那到时候再详谈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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