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真三言两语将传令兵打发走,这才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跟你说,第一要紧是找人,人找到了什么都好说。第二,如果找不到,又或是马小姐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这事要如何向外公布消息,你最好先想想清楚。还有,马小姐为何突然离家,有没有人跟她一起,你们两人一直绕来绕去没有回答我,是想对我隐瞒什么?”
“在下不敢!”马东强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此事其实是在下教女无方,小女对家中安排这桩联姻婚事不满,反对不成便偷偷离家出走了。她临走之时只跟她母亲说要去登州,并没有家人仆役随行,是以没人知道她的去向下落。”
孙真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女儿不愿接受这桩婚事,又何苦逼她?难道等过门之后天天摆脸色给我们首长看吗?你家这事要传出去,那不得变成了是我海汉逼婚啊?”
马东强连忙告罪道:“军爷息怒,在下自当对外说明事情经过,不会令陈首长蒙冤受辱。”
孙真摆摆手道:“你别跟我解释这么多,没用!回头你自己去跟首长当面解释!马大官人,你最好是赶紧祈祷你女儿没出事,否则你们马家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孙真这话并非虚言恫吓,如果因为这桩联姻的事情而让陈一鑫的名声受损,那么海汉肯定将会把马家从本地的合作名单里彻底划掉,而今后的福山县境内,多半也容不下一个曾经“陷害”过海汉首长的家族存在。马东强想用女儿来换取家族起飞的契机,但他可能没有想到的是,这桩交易固然能为马家赢得极好的发展机会,但也有可能会因此而牵连整个家族陷入到巨大的麻烦中去。
不过当事人马玉玲可不知道她的家人此时的心情,她此时正准备与一群海汉士兵一起去听宣传干事朗读下午才从芝罘岛送过来的《海汉时报》。尽管这是本地得到的最新一期的官方报纸,但其实出版时间已经是一个月之前,再考虑到从事件发生到写稿发行之间的时效性,报上刊载的消息顶多只能算“旧闻”了。
真正的大事要闻,各处远离三亚的殖民地官署都是通过电台传播的消息来获知,不过这种信息传播手段也仅限于高层人员使用,而且详尽程度比较有限,往往就是一两句话的粗略消息,远不及报纸上写得详细。而且对于距离海汉国国都数千里,包括士兵们在内的海汉国民来说,这报纸几乎就是唯一的消息来源,让他们可以了解到海汉国内近期所发生的事件。
因此每次最新一期的报纸运抵之后,都会召开类似这样的集体宣讲活动,由宣传干事当众朗读报纸上的新闻内容。必要时还会对一些重要消息加上解读,以帮助听众能够正确解读执委会等高层权力机构的大政方针。
马玉玲这两天都是跟营中为数不多的女兵和女性后勤人员住在一起,所以当这批人要集中起来接受宣讲活动的时候,她也跟着搭了便车。而海汉为了能够起到最大的宣传效果,原则上这种宣讲活动都不会刻意避开本地为海汉工作的民众,愿意旁听的只要到边上坐着就行。马玉玲虽不明这种活动的意义,但见同住的人都要参加,她问了问没什么忌讳,便也就跟着来了。
宣讲活动是在食堂内进行,因为场地大小有限,所以分批进行。马玉玲怕进去占了别人的位子,特地走在最后,到门口就发现那位陈姓军官在第一排坐着,而屋里除了这位仁兄左右还有空位,其他地方都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折返的时候,对方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的位子。
马玉玲脸上一红,但还是慢慢走过去坐下了。陈一鑫倒也没什么别的心思,朝她微微一笑,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前面的宣传干事那里。下午报纸送来的时候他还在工地上忙,所以他也还没看过报纸的内容,打算听听看有什么自己之前所不知的消息。
宣传干事见陈一鑫朝自己点了点头,便拿起醒木在桌上啪啪拍了两下,室内便立刻安静下来。早期招募的宣传干事有不少都是卖嘴皮的说书先生出身,所以这用醒木的习惯也就慢慢流传开来,到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基层宣传干事们的标配随身物品之一。
宣讲活动都是按照版面从头版头条读起,今天也不例外,宣传干事清清嗓子,便开始照本宣科地朗读起来:“本期《时报》头条,乃是执委会与国防部联合发布嘉奖令,对今年荣立战功的驻外部队及主要将领提出表彰。”
首先位列其中的是上半年在台湾苗栗地区指挥作战有功的摩根、虞尧等人,他们在当地的杰出表现为海汉开采出磺坑油田扫清了障碍。马玉玲是根本就不知这嘉奖令上所说的台湾苗栗在何处,所以听着也没什么感觉,只听懂了这是海汉朝廷对在外征战武将的肯定和表扬。
不过接下来的嘉奖人员就与她相关了,只听宣传干事念道:“……驻华北特遣队作战勇猛、表现突出,特提出嘉奖,驻军将领王汤姆、钱天敦、哈鲁恭、陈一鑫……”
宣传干事念到名字开始,下面的听众便噼里啪啦鼓起掌来,马玉玲不明其意,见旁边这位也在轻轻鼓掌,听到“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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