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嫣算上龙瑄这几年的工资,揣度了一个数,又问龙瑄:“那你是从几岁开始存的?”需要回忆小时候的事,龙瑄思考的时间明显变长了。她以前时常质疑自己的记忆。自主性遗忘的缘故,也牵扯到那些不相关的记忆,需要回顾的东西总给她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她无法确定现实生活中是否发生过。与龙迷迷合体之后,龙瑄的大脑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近的事情仍迷失在雾里,但小时候的事就像退潮后河床上的石子。穿过那片雾,落在河床上,小时候的事居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龙瑄把脑后的枕头放平,开始讲述老婆本的前身:“我在龙蛋里就很喜欢金钱的声音,满月的时候,我妈妈送了我一个存钱罐,用来放她送给我的硬币。”“后来破壳了,家里的长辈拿了红包,我把红包里的钱放进存钱罐,攒着,这就是老婆本的前身。”“再长大,两个妈妈要过二人世界,就要收买我,获得我的同意之后,再把我送去外婆家。我那时很好收买,几个硬币就能打发。”“积少成多,存钱罐放不下我存的钱了,沈教授就带我去银行办了张卡,把钱全部存在银行卡里。”一算年头,这张银行卡还算古董了,穆亦嫣问:“你给我的那张,不会就是你小时候办的第一张银行卡吧?”穆亦嫣后悔没把龙瑄的老婆本带在身边了,她现在好想把它拿出来,仔细地瞧一瞧,摩挲几下。龙瑄说:“是它。”“我只有一张工资卡和一张老婆本,工资卡是入职之后办的,老婆本从小存到大。”穆亦嫣始终觉得龙瑄的老婆本太沉甸甸了,尤其是从一个小财迷手中拿来的,她们人类谈恋爱都不兴这个了,怎么龙有这个执念呢?穆亦嫣问龙瑄:“乖乖,你存老婆本的习惯,是从龙阿姨身上学来的?还是你们龙都有这个习惯?”这里面似乎又有有趣的故事可以讲述,龙瑄嘴角噙着一抹笑,放缓声音道:“有一个契机。”“我三岁的时候,邻居家破壳了一只小龙崽,是女崽崽,可爱串门,可爱黏着我了。”“邻居家的叔叔想让我们定娃娃亲,过了我太奶奶那一关之后,就来问我妈妈的意思。”“我妈妈说,我家闺女要挑自己喜欢的,长辈说的不算。”听到这里,穆亦嫣轻笑了一声,不由得赞叹龙忻阿姨真是霸气。熟人来定娃娃亲,成功率没有五成也有四成,龙忻阿姨能这么干脆地回绝,说明她内心坚定地拥护着亲生女儿的幸福。
这个娃娃亲要定下去,估计后面没她穆亦嫣什么事了。穆亦嫣想起潜伏在任女士身边的情敌,问:“这个想和你定娃娃亲的,不会和小学就嚷着非你不嫁的小姑娘是同一个人吧?”龙瑄说:“是同一个人。”“可能大人起个不好的头,才让她把很多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像是要让穆亦嫣安心,龙瑄强调了一个东西:“平时我都是躲着她的,避免没必要的接触。”“好在上完小学,他们一家从三号楼里搬出去了。我们的联系少了很多,我也不用那么苦恼了。”明明情敌不是自己干翻的,穆亦嫣此时却有一种干翻情敌的爽快感。今天的重点不在情敌上,穆亦嫣见好就收,顺道扯回了话题,说:“那你还是没有说你存老婆本的习惯从何而来。”龙瑄继续往下讲:“我妈妈提到长大以后要找自己喜欢的人。我问她,怎样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她说我还小,还不理解喜欢是什么。但有一个简单的衡量法,就是把你认为重要的东西储存起来,一直存一直存,加深这东西的重要性。到有一天,你发现这些东西在那个人面前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是遇到了喜欢的人。”“那时我的属性十分明确,只有钱才能让我念念不忘,所以我选择了存钱。”“给喜欢的人存钱的行为又叫存老婆本。”“这些就是由来。”穆亦嫣仔细回忆了一下,又发现了一件疑惑的事情。她对当初龙瑄拒绝当自己女朋友的事耿耿于怀:“按照龙阿姨的逻辑,老婆本不是有存就好了嘛,那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说存款不够,要再缓缓?”这个问题龙瑄要认真回答,她说:“喜欢是一种的无休无止感觉,我要把我最好的东西给你,它们还不够,远远不够。”“我很多爱好,很多习惯,乃至是性格,都因九岁那年的意外中断了。存老婆本是我坚持最久的事,是我动荡的人生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它一定要尽善尽美,才能配得上这份喜欢。”龙瑄的一番话让穆亦嫣动容,但她依旧觉得是歪理。喜欢就是要靠近,要触碰,要独占,而不是在那傻乎乎地攒着老婆本。比如她现在做的这样。翻身爬到龙瑄身上,穆亦嫣居高临下地看着龙瑄,眯着眼睛,点着她的胸口,不怒自威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穆某人的女朋友了,不能再自轻自贱。”“你最重要的事要从存老婆本变成和我一起过好我们的小日子,知道了吗?”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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