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春安,妳怎么……妳怎么会和祈盛躺在一块儿?”
“祈盛?祈盛不是明珠的未婚夫嘛,怎么……”
“够了!”
薛孟武咆哮一声,让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男人面色铁青,对妻子使了个眼色后,林溪云会意,将身后跟着凑过来试图一探究竟的人全部拦住,同时还不忘将房间的门带上,不给人看热闹的机会。
总算还有个正常人。
薛薛想。
不过等场子清空,留下同样姓薛的两家子后,薛辞先发难了。
“春安。”他的目光在怀里的薛明珠和半倚在床头柜上“衣衫不整”的薛薛间来回游移。“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薛薛态度平静。“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说的是薛春安在事发那一刻最想说出来,最后却没有说出来的话。
因为慌张,因为不知所措,因为连自己都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中,而没有发现身体的异常。
但凡薛明珠再晚出现一点,亦或薛家人不要连珠炮似地轮番上阵质问,只要他们愿意好好听薛春安说一句,以她的聪明,不可能察觉不到异状。
可没有人给薛春安冷静下来的机会。
所以薛薛来到这里。
现在,她要亲手撕开这些人脸上虚伪的面具。
“薛春安妳要不要脸?啊?虽然明珠不是妳的亲妹妹,我以为这些日子妳们也相处出感情来了,可现在妳都做了什么?嗯?上了亲妹夫的床?妳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这厢,回来的林溪云理智突然断线。
她的反应很不对劲。
在女人不顾自己丈夫与儿子劝阻,跟钢炮一样奋力衝到自己眼前举起手,眼看就要挥下来时,薛薛还有心思观察。
不过也因为这样,她闪躲的动作慢了半拍。
林溪云尖锐的指甲堪堪擦过娇嫩的皮肤,在脸颊上划出一条渗着血丝的红痕。
薛薛眼神一暗。
本能让她抓住林溪云的手,骨节突起,五指用力,毫不留情。
就像林溪云方才做的事一样。
这个变故,没有人料到。
连林溪云自己都是。
刺目的颜色落入女人眼中,唤起她濒临崩溃的理智。
“我……”
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来,对上薛薛的眼神,林溪云怔住了。
连带着将想讲的全部忘了个干净。
两人这般四目相对,薛薛才发现,林溪云的眼中有恨意。
可她会恨自己好不容易才认回来的亲生女儿吗?在薛春安的记忆中,这件事发生之前,林溪云的确舍不下照养多年的薛明珠,可对薛春安,她也是想着要多弥补,多疼爱的。
可惜十多年的时光就如一条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人心是偏的。
当不比较时,林溪云对薛春安的确很好,可一旦将她和薛明珠同时放到天秤上,却永远只会斜向一边。
薛明珠的分量,总是比薛春重一些。
就是这一些让薛春安看开,不再奢求亲生父母的爱。
不过放到外人眼里,这也许是无伤大雅的。
至少林溪云依然想做好一个母亲。
所以她的恨意,不会是针对薛春安。
那么是针对谁呢?
疑惑刚闪过,薛孟武已经吼道:“成何体统!将妳母亲的手放开!”
薛薛的视线扫过薛孟武,对方的脸色有一丝不自然。
心里顿时有了计较,薛薛手一松,任由林溪云踉跄两步,被王小兰搀扶住。
倒不是薛薛怕薛孟武,而是这场戏的另一个主角也醒了。
路祈盛一边撑着头一边撑起上半身。
被子滑下,露出精壮的胸膛。
上头布满情欲的痕迹,红中带紫,紫中透青,深深浅浅一大片,可想而知战况有多么激烈。
赤裸裸的证据,让昨夜的情事再无半分借口。
“珠珠……”
路祈盛先看到埋首在薛辞肩膀不愿看他的薛明珠,心里咯噔一声,待迟钝的脑子缓慢转动起来,带出模糊的记忆后,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像是突然想通什么,猛地转头。“我……”
薛薛敛下眼睑,没有看路祈盛。
这模样落在在场的其他人眼里,无疑是心虚的表现。
薛明珠也明白这点,内心又是酸涩又是窃喜,不过不待她开口,从头到尾隻说了一句话的薛薛便自己打破沉默。
没有辩解,只是淡声问了句:“可以先让我把衣服穿上吗?”
一直拉着被单,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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