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不确定的语气。
薛薛停下脚步,侧身,见到了盛装打扮的林溪云和薛明珠。
倒是意外。
林溪云诧异地望着好一阵子没见面的女儿,在她的预想中,薛春安不应该是过得如此舒服滋润的样子,想到那天见到的画面,林溪云的眉头紧紧蹙起。
保养得宜的脸上,因为这个动作而挤出细纹,显出老态。
薛薛饶有兴致的挑眉。
薛明珠见到她的那一刻,眼中闪现捕食者看到猎物出现时会浮起的兴奋亮光。
激动又迫不及待。
然而很快,那股情绪消褪,取而代之的是警戒和犹疑。
薛薛不知道薛辞后来是不是有和她说了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薛明珠似乎学乖了些。
或许是她觉得这次“自杀”收获的效果并不好?
薛薛不是很能理解,这世界上很多人身不由己,饱受精神问题困扰却仍努力想要抓住一线生机,怎么到薛明珠这里,性命就变成一种可以用来操控他人感情的筹码,彷佛儿戏一样?
“妳怎么会在这里?”嘴皮一动,薛薛正想说话却被林溪云抢先一步开口,随即,她的目光落到站在薛薛身后一步距离的朱栩身上。“这位是?”
林溪云的态度称得上和蔼,然而她的眼神却不像在面对一个人,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品。
朱栩跟在穆戎身边,什么样的人没遇过,对林溪云的势利并不感到奇怪。
他垂下眼睑。
薛薛也没有要解释或介绍的意思。
被两人堂而皇之地忽略,林溪云有些难堪,神色自然而然就淡了下去。
“春安,我是妳母亲。”
林溪云阴阳怪气的语气让薛薛有些想笑。
于是,她也真的就笑了。
“您也知道您是薛春安的母亲?”
这句话问得突兀,林溪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搬出去几天了,亲爱的母亲?”薛薛往前一步。“对亲女儿不闻不问,还有心思带着干女儿来这儿喝下午茶吃点心,您也知道您是我母亲……啊?”
林溪云瞳孔蓦地睁大。
薛明珠显然也没料到薛薛会如此不留情面地指出问题,表情慌乱。
倒是林溪云很快就镇定下来反驳道:“妳说这是什么话?妳和明珠都是我女儿,我自然是一视同仁的!明珠前阵子才从医院出来,妳不关心就算了,至于拿这样的话来刺人?”
顺利起了个头后,林溪云有了底气,腰杆不自觉挺得更直,高高在上地指谪道:“妳怎么不说这些天我和妳爸打了多少通电话给妳,妳有接吗?妳有关心我和妳爸最近如何吗?为人子女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做不到,怎么还有那个脸来指责父母?”
脸不红气不喘,义正严词地发泄完怨气,林溪云觉得畅快极了。
这些日子,她过得并不好。
薛春安和薛明珠两姊妹的事,挖出林溪云潜藏在记忆深处的难堪过往,连带着和丈夫间的感情也出现问题,哪怕两人都极力压抑,可对过惯了顺风顺水日子的女人来说简直难以忍受。
再者就是薛薛的油盐不进。
她简直想不透,分明就是女儿自个儿不要脸面先觊觎妹妹的未婚夫,怎么最后自己因为想着要补偿这失去十多年的亲情,忍着厌恶顺着她的意思让她替了薛明珠的位置她还不满意?
莫不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若薛薛能透视林溪云内心的想法,怕是会忍不住想打人的衝动。
然而就算她不知道林溪云内心的想法,光是对方这一席话就足以让她大开眼界了。
敢情在林溪云看来,自己才是最委屈的?
薛薛觉得匪夷所思。
她深深吸一口气,好平缓内心陡然窜升的戾气。
前厅是开放式空间,若再和林溪云僵持下去,保不齐一会儿被人看到又有闲言碎语要传开,她可以不在乎,却也不想给人当免费的谈资。
“我再和您说一次。”
她的态度缓和下来,彷佛方才与林溪云针锋相对的是另一个人。
薛明珠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得薛薛道:“我不会嫁给路祈盛。”
“他是薛明珠的未婚夫,不是我的。”
“那天上床,是有人在我喝的酒里下了药。”薛薛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目光滑过薛明珠的脸。“至于是谁……我现在还不能肯定,可是我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发誓,这绝对不是我自导自演的戏,而是别人的栽赃陷害。”
林溪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薛明珠的神情已经不能单用惊慌失措四个字来形容,瞬间迸发出的冷汗一下子覆满她的额头,同时血色褪去,让她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苍白透明、十分不健康的质感。
林溪云并未注意到这点。
她下意识就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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