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结果,如果刚刚那个人真的是神明,凛乌……就不是自己可以轻易杀得的了。若并非这种猜想,那于他而言,凛乌与那人是何关系,都无关紧要,便不影响他报仇。那个人的身份,还是要尽量搞清楚的。……清晨的阳光透入殿内,凛乌醒来,发现自己正搂着珩澈。他慢慢松开手,目光落在珩澈身上,回复着精力,梳理起了昨晚自那神口中套出的信息。——澈?“澈”很明显另有其人。凛乌当时也特意讲的“阿澈”,对他来说,世上是不存在前辈的,所以那个“澈”不论是何种身份,唤作“阿澈”都无可厚非。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凛乌想的没错。凛乌捻起一缕珩澈的乌发,在指尖把玩,眉头轻轻皱着。——那人看见珩澈在他榻上,竟是一股积攒已久的怨念……是把珩澈当成那个“澈”了吗?由此,后面他也故意做出与珩澈亲密的模样,试探对方,对方也完全没有惊讶的意思,只有怨恨与不甘。暴跳如雷,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虽是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他当然知道那神对自己是什么意思,可当自己与“澈”亲密时,那神的反应又是什么意思?没有惊讶,那自己与“澈”便是理应如此亲密,或者曾经就是这样的。“……”原来自己以前还有个相好。凛乌笑了笑,眉却是皱得更深了。——“他也一样”……什么一样?那个叫“澈”的,和那神有什么是一样的吗?他真的只是把珩澈误认为“澈”吗?好歹是众界的神明……绝不可能在众界之内认错人吧…看来珩澈必定与“澈”有什么关系……至少气息应当是极为相似的。凛乌目光愈发幽沉,几近死水。凛乌早就知道,有些东西自己是被那神瞒着的,他极不喜欢这种感觉,事情失去了掌控……他不能忍受这种情况的出现。罢了。他停下捻玩珩澈发丝的动作,发丝从他指尖悄悄滑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珩澈……第一次见到这小家伙,他就感受到了不对劲,再看昨晚那人的反应,答案怕是就在珩澈身上。此时,珩澈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凛乌起身,看见珩澈的衣襟被自己抱得散乱,露出里面明晃晃的吻痕,才想起还有这茬。珩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身上狼狈的衣物,又看回去,轻声道:“师尊?”和软的声音传入凛乌耳中,凛乌将先前的思虑都抛诸脑后,眼神歉疚:“小澈儿,昨晚我那样做,是权宜之计……会讨厌师尊吗?”珩澈昨晚一番思索下,当然知道那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再说,对于被迫成为凛乌的禁脔,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被咬两口,除了当时难受点,倒也不怎么样。而且……他不仅不觉得难受,昨晚他后面还咬回来了……叫他别扭的是,他的神魂竟隐隐乐在其中……珩澈适当运转灵气,熟练地催红了脸,勾起一个破碎无害的笑容:“不敢,您昨晚给徒儿传音了的。”经过这十几日相处,凛乌对他几乎没有隐藏过情绪,珩澈也大概知道了凛乌喜欢他什么样子。事实证明,珩澈在这方面拿捏得还挺到位,凛乌哪见得珩澈这幅可怜巴巴还要硬撑的神情,忍不住抬手揉着珩澈的头:“那人与我有些过节,牵连至你,委实抱歉。小澈儿且记住,如果今后那人找你,莫要与他浪费任何口舌。长宁宫和永乐宫,我都会设下禁制。他应当不会直接害你,但若遇见,一定要尽快回到这两处。”珩澈仍是那副“脆弱”的神情,乖巧地应下:“师尊不必道歉……能帮到师尊,徒儿很开心。师尊说的,徒儿都记下了。”这小可怜见的,受了委屈还这么贴心。凛乌迟疑开口道:“小澈儿如今才四百多岁,对吧?”珩澈:“……嗯,徒儿刚成年。”听到肯定的回答,凛乌反而有些苦恼了:“你确定?”珩澈很想摆出一副“你吃错药了吧”的表情,他还是憋住了,嘴角暗暗抽搐:“确实是只有四百岁。”凛乌:“众界也无法转生轮回是吗?”珩澈:“……是。”——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问题?凛乌眉头紧锁:“那……也没有轮回秘法什么的吗?”珩澈:“……师尊,众界绝无轮回可能。只有人界及人界附属的所谓神、仙、魔、妖几界有轮回存在。但他们寿数皆短暂,是以轮回弥补。”说来可笑,人界附属界中那些自称什么神仙的,不过是比人类强大一点的生灵罢了,连众界给他们设下的数层结界都突破不了。泯界因某些历史遗留问题,向来对这些冠冕堂皇的做派深恶痛绝。至于昨日那人的那副装束,珩澈却完全没往内五界的“神界”或“仙界”想。——很明显,那些事物怎么可能跑到外界一界帝君面前蹦跶?更何况,泯界还是众界中首屈一指的大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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