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乌揉揉眉心。——蠢剑而已。思来想去,硬是只找来了颜舒。如今凛乌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孤家寡人”。下午,颜舒又入了内宫之中。正要去往暖池的凛乌便将颜舒一道拉上了。水雾缥缈,沾水的衣衫有几分透明,灵气浓郁药性十足的池水简直舒服进了神魂里。但暖池中的两人没谁注意这些。“哥哥,我今日开了小世界,靠着时间流速差,翻遍了各种典籍,没有任何一段文字里有关于世界意识的东西。”颜舒疲累地靠在池边,他现在累得很,是心累。“也浅浅地试问了几位相公。好像没有人觉得,世界有自己的意识。他们……也并未出现记忆异常。”搞得好像出问题的是他与凛乌。但颜舒不这么认为,他永远地支持凛乌、相信凛乌,不论多么荒诞,只要是凛乌的观点,他就觉得是正确的。凛乌没有出错过。“今日你走后,我去了趟九凰阁,幽凰阁也翻过了,同样一无所获。但是……”凛乌突然看向他,目光考究。“颜舒……”颜舒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看得一愣:“嗯?”“罢了,不可说。”凛乌目光移向昏黄的天空。“此事便暂且搁下,静观其变吧。”……暮色初临,懒得再出宫,颜舒着实心累,打算在长宁宫偏殿歇一晚。只见江娄面色复杂,急急忙忙赶来。凛乌停下脚步。江娄对二人一礼:“帝君,颜相公。”凛乌若有所思,心中生出一二答案,但仍然开口问道:“何事匆忙?”“帝君上次嘱咐属下留意,属下不敢轻怠。此番终于将先前作乱的贼人抓住。”江娄神情出现了几分不自然。“只是……”听到果然是有人对膳房动手脚,凛乌面色已是不虞。虽然先前早就有所猜测。江娄接触过的异火有多少?帝宫膳房经过层层管控,能在他手下失控?自然是有人作祟。故而上次暗示江娄严查。凛乌:“不必顾虑,你说便是。”江娄颇为艰难地开口:“是两个旧凤凰族人。”此言落地,就连颜舒都愣了愣,随后明白了什么似的,难掩诧异地看向凛乌。颜舒:“当年……”“杀。”一字掷地,决绝狠戾,短短的余音中盛着无边寒意。“诺。”江娄垂眸答道。一墙之隔,珩澈僵在原地,眼睫颤了颤,眼中不知酝酿着什么。前段时间习得隐匿之法,他正巧来试试。他全都听到了。杀。仅仅一字,却好像能将空气凝塞,将人冻伤。
凛乌杀的,是他的族人。--------------------珩澈精神状态:(-3+6-20)=-17月引逝水,花盛镜中。珩澈:心寒。作者:你以为这卷为什么叫秋凉。 君子如玉珩澈闭了闭眼,将心绪压下去。可是,他还是好冷啊。原来心还是会痛的。又苦又涩。再睁眼时,其中本就不多的光亮少了大半。默默离开长宁宫,去了九凰阁。学。再多学一些。他一定要杀了凛乌。但他还是不明白,凛乌为何要对他们一族赶尽杀绝。珩澈原本是想跟在江娄身后,试着看能否将那两个族人救下。一番思索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如今仍不敌凛乌,帝宫又完完全全是对方的地盘,这样做不理智,也太过冒险。救不救的下来是一说,复仇计划折在此处又当如何?珩澈赌不起。……傍晚,珩澈正捧着阵法典籍钻研,灵犀令微微闪烁了一下,收到一条传信。师尊:「小澈儿放松一下吧,来长宁宫用膳。」珩澈垂眸,立在原处,不知许久。……霞云散发着余温,被悄然而至的夜幕慢慢蚕食,渗入几分夜的凉。珍馐入口便化为带着药性和香味的浓郁灵气,只是师徒二人各怀心事,味同嚼蜡。凛乌:“近来有几场大比,分别是关于炼药、炼器、阵法的,小澈儿可要与我同去观看?”珩澈“惊喜”地看向凛乌:“徒儿……可以吗?”受白天的事影响,珩澈如今并不想与凛乌有过多牵扯,但若兴致缺缺地拒绝,或许会让对方察觉到不对劲。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珩澈是想去的。九凰阁幽凰阁中典籍再多再精,终究只是理论,若能亲眼看到,说不定会有些别的收获,哪怕只是看。见珩澈的反应,凛乌无奈地笑了笑。他这小徒弟,是当真勤恳好学。“你是少君,这看个大比有什么不可以的?”凛乌眉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珩澈道。“三日后一早,我来……九凰阁找你?”珩澈一愣,随后点头:“嗯,谢谢师尊。”凛乌眉头挑起,摆摆手:“你这句谢谢我可听了不少次了,对我道谢做什么,往后不许了。”……三日后,凛乌不出意外地在九凰阁寻到了珩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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