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把激动得发抖的爱德华扶起,二人提起照明工具一起向农舍门前看去,那儿有些像是血跡的东西,而大门被粗重的锁链一圈圈围住紧紧锁上了。爱德华发狂似地衝上前,从口袋里掏出钳子想把锁链剪开,但钳子太小,锁链太粗,他手指头都被钳开来的金属破口割得流血不止,仍然在不断地边钳边拉开那条粗链子。斐瑞看不过眼,把钳子从他手上夺过来,接着用力去剪断那条粗铁链。爱德华无法站着不动,继续伸手去拉扯那条铁链,最终在二人合力下把锁链弄开。当他们把大门推开,月光从外面照进来,画面令人惊骇——地上血污处处,墙上歪歪斜斜的小孩字跡写着”rryxas!”,但书写顏料看上去却像是血的东西,而雪莉正蜷伏在一角,躺在一滩血泊当中,似是不省人事。「雪莉!」爱德华跑上去抱住她,发现她尚微有知觉,而且浑身发烫。「雪莉!」他已经慌乱得不知所以。倒是斐瑞能强作镇静,上前仔细检查一遍雪莉的身体。「她没有受伤,血不是她的!」爱德华茫然无措地把雪莉抱起,跌跌撞撞想要走出去,却在门边的阴影处绊倒了什么东西。斐瑞上前稳住他们,并把照明往阴暗处照过去,骇然发现那是一隻死狗。###爱德华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只是抱着昏迷的妹妹盲目地向前走,一直走,一直走。到他回过神来时,雪莉已被管家和佣人接走,莫法特夫人正忙着指挥他们捧来急救药箱和热开水——这时爱德华突然双腿发软,身后的斐瑞赶紧上前扶住他。「雪莉会没事的。」斐瑞柔声安慰道,温暖的掌心抚揉着爱德华酸痛的肩膀。莫法特夫人发号施令完毕才转头望着爱德华,接着咬牙切齿地走过来,瞪着她的长子说:「你想连雪莉也弄走吗?你就恨不得我们家四分五裂?」然后她一把推开爱德华,神情极之厌恶。斐瑞被她的兇相吓呆,瞥向爱德华只见他脸色惨白。然后家里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紧急电召过来出诊的医生赶过来了,佣人马上招呼他进来,莫法特夫人也急急忙忙跑过去,临行前却不忘警告爱德华:「待回你自己的房间,别再接近你妹妹!」说罢便跟医生进了雪莉的房间并关上门。斐瑞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两母子怎么了,跟之前人前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完全是两回事。正要发问,斐瑞却感到跟前的爱德华浑身发软和颤抖,脸色铁青状似呼吸困难。
「爱德华?」斐瑞把他扶到椅子上去,但爱德华手足开始发抖抽搐,不管斐瑞如何替他按摩,他也喘着气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爱德华病发了,斐瑞明白是储物室那天的事件重演了!「药呢?」斐瑞大惊,但摸遍了爱德华身上的口袋都不见有药。眼看爱德华嘴唇颤抖着,斐瑞把耳朵凑过去,听见他气若游丝的说:「在……房中……」斐瑞眼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聚集到雪莉的房间去了,于是他不顾一切把爱德华抱了起来,就这样抱着他走过了这所大宅,把他抱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斐瑞发现爱德华已然不省人事,只好焦急地翻找他的桌面、抽屉,幸好终于找到了那些药,急忙摇醒爱德华逼迫他吞了下去,然后两个人儘管在冬天也浑身被汗水湿透了,都累得筋疲力竭动弹不得。待了一会儿,斐瑞便赶忙爬起来,但爱德华乏力的手一把拉住他。「去哪里?」「去找你妈妈告诉她你的状况,叫你的家庭医生也上来看看你啊。」「不要。」看见爱德华说得那么辛苦,但眼神坚决,斐瑞只好作罢。他转为前去关上了房门,然后回到爱德华身边,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了。爱德华全身无力,只能瞇着眼任由他摆佈。「你……在干什么?」「会着凉的。」斐瑞拿脱下来的脏衣服替爱德华把汗水抹乾,再拿新衣服来替他穿上,然后再拿棉被给他盖好,盖得严严密密的。爱德华朝他虚弱地笑了笑。斐瑞忍不住伸手抚着他的脸庞,叹息这样的一个天才,心疼怎么会有那么多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但现在不是发问的好时机。「闭上眼,歇一歇吧。」他只能轻轻吻一吻那双嘴唇,取代当初那个「人工呼吸」的仪式,然后希望爱德华快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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