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一直待在雪莉床边,她仍未转醒。医生说她泡在冷水中那么长时间,导致了肺炎,现在发着高烧并神智不清。爱德华不声不响地出现了,苍白的脸容,双眼下面掛住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他铁青着脸,正眼也没有看斐瑞一眼,只是默默在雪莉床边坐下,然后握着妹妹的手,像在祷告,也像在传递能量和心意给她。斐瑞不忍看见爱德华这个模样,到外面替他买了三文治和热饮,但爱德华毫不理会。到斐瑞撑不住睡着了,然后再次醒来,终于看见爱德华也伏在床边睡着了。斐瑞脱下自己的外套替他披上,但爱德华很快就醒过来,然后呆呆地看着床上——雪莉的手指在动,她的眼皮也动了!斐瑞马上跑出病房,去召唤当值的医护人员来替雪莉做检查。回来时看见她已经醒过来了,而她哥哥正在轻抚她的卷发,二人间没有针锋相对的话语,只有静謐的亲情在流淌。###医生说,只要休养一星期左右,雪莉就应该可以出院了。而那小鬼平常总是不吃饭,也不睡觉,刚好趁这机会好好睡过够,营养自会随着点滴缓缓输进她体内。斐瑞和爱德华都有公务在身,当然也不便久留,见她没有大碍,也就动身回去了。爱德华一直都没有跟斐瑞有眼神对望,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只是大概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到远离雪莉的病房,来到一个无人角落,爱德华才停了下来。「你知道的,假如雪莉死了,我不会原谅你。」斐瑞点了点头,他没有第一时间通知爱德华,就预备了要承受这一切。「为什么要瞒着我?」爱德华的眼光可以割损喉咙。「你是我的谁?谁给你那个权力?」「我不是你的谁。」斐瑞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你的朋友。但我知道,为了私事而坏了国家大事,你也不会原谅你自己。」他吞嚥了一下。「我寧愿你不原谅我。」爱德华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不再言语,转身继续前行。斐瑞也就在他身后,遥遥地,不徐不疾地跟着。###就在爱德华和斐瑞徒步返回地堡途中,突然响起了空袭警报。不久,多架轰炸机从泰晤士河上空那边低飞过来,向着地面建筑群不断扫射轰炸。「快走!」斐瑞见状,马上指挥四处乱逃的途人,指示他们赶快逃往就近防空设施的方向。「那边,爱德华!」他示意爱德华跟着他一起跑。炸弹就一个一个的在头顶掉落,在身旁炸开,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爆出呛鼻的火光和烟雾。一些走避不及的无辜市民,就那样被炸中,断足残肢被轰到路中心。他们一路上险象环生,但都恰恰逃过了。「爱德华!」眼见一枚炸弹向着爱德华头顶掉落,斐瑞奋不顾身上前拦腰抱住了他,把爱德华带到旁边一幢建筑旁作掩护,自己则伏在他身上。那枚炸弹就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爆炸,建筑物的碎片炸开来,许多都飞溅到他们身上,特别是身体部份更多暴露在外的斐瑞。「斐瑞?」爱德华发现伏在自己身上的斐瑞好像失去了知觉,马上坐起来,把他抱起,头搁在自己腿上。「斐瑞!」爱德华拨开他脸上的灰尘,发现斐瑞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爱德华慌了,他轻拍斐瑞的脸,尝试摇醒他、叫醒他,但都不得要领。他仔细摸索斐瑞的身体和四肢,检查是否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又试着替他做心外压和人工呼吸。
「斐瑞,不要有事!」爱德华把氧气不断送进那两片嘴唇里,那双曾经跟他十分亲暱的嘴唇。「醒过来……」斐瑞在迷糊间,感到下雨了。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唤回了他的神智,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了爱德华,好像在哭。「爱德华?」他伸手抚摸爱人的脸庞。「怎么了?」爱德华终于舒了口气。「你哭了?」斐瑞摸到爱德华脸上的湿润水气,并替他轻轻抹掉。「为我?」他笑了。「你身体有没有那里觉得痛?」爱德华没有笑,依然很担心。「我替你检查过了,有一些擦损和割伤,但没有大伤口。」「我……」斐瑞尝试动了动,而疼痛是来自身体里面,一呼吸肺部就像被火烧,呛得马上咳嗽起来。「我想……咳!我吸入了一些浓烟……」爱德华随即把斐瑞平放在地上,再替他解开了领口的钮扣,好让他呼吸多点新鲜空气。「好点了没有?」「嗯……咳咳……」斐瑞一脸有口难言的样子,示意爱德华靠近。「你要什么?」「我……想要点水……」斐瑞吞嚥困难地说。「可是,我……」爱德华想说他身上没有水,但斐瑞一手拉扯着他的衣襟,把他拉到身上去,抬头堵住了他的口。爱德华只是一怔,并没有挣扎,便伏倒在斐瑞身上,跟他激吻起来,用自己的津液滋润他乾渴的喉咙。直到氧气用尽,他们才分开来。「咳!」斐瑞笑了笑。「谢谢你,好多了。」他没有错过爱德华脸上的一抹緋红。爱德华把斐瑞扶起来,让他的手臂搁在自己肩上。「能走吗?」「可以。」转眼间,附近已如一片废墟,没有半个人影。他们好像是世界末日那天,在地球上仅存的最后两个人,当前只有彼此。「咳咳!」走了两步,爱德华看着身旁只是倒塌了一半的一所民居。「不如进去找些水给你喝?」「我没事……咳!」结果爱德华还是把斐瑞扶了进去,把他安置在仍然完好的沙发上,并找到水瓶倒水给他喝。「谢谢。」「你歇一歇吧,轰炸机都远去了……」然而话未说完,那些可怕的轰隆隆声又从远方驶至。爱德华跟斐瑞惊恐地对望,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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