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周身酒气污了人家姑娘的床帏,所以一直坐在桌旁等候。
奈何左等右等,人始终没有回来,他支撑不住,托腮闭眼假寐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百无聊赖,发现桌角有一副未解完的九连环,便顺手捞来玩着解闷。
眼下这个男人,就是在他解到,你还能干什么?”
“赵公子想要我干什么?”
赵楦竟认真思考了一阵,倚着椅子,仰头斜睨着这名唤“小红”的男娼。
宽肩窄腰,唇红齿白,仪表落落,难得没有庸俗脂粉气,不免令人想起钟渠成所说的:此中人物不凡。
姑且当他是真的,睡谁不是睡?
他顿了顿,朝他勾勾手指。
“过来。”
季延川疑心此人趁醉装疯,依言走近,谁知对方一把揪住他衣襟拉近了距离,作势要亲。
他愣住了,下意识伸手遮挡。
“装什么?”赵楦停了动作,手却没撒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其中仿佛深潭千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点的是什么香,你踏进这间屋子,不就是奔着这个?钱我给你,妈妈不会扣你月银,也别跟我说这个不行,刚才我没兴趣,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不是男娼吗?摘星姑娘能做的,你不能?”
“还是说,”赵楦讽刺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红’。”
赵楦以尖刀挑开掩帘,使季延川产生一种无所遁形的窘迫。
“不是这么个意思,我只是……挺惊讶的。”
但也没不愿。
后半句话季延川当然不会说出口,他亦无意作旁的辩解。如果将这次相遇比作一场博弈,赵楦此刻显然已经反客为主,占了上风。
起初,季延川确实是存了作弄他的心思,但在确认了此人并非探子且没有别的图谋之后,又觉得有缘,一见如故这话发自真心,如同赵楦觉得他熟悉一般,他亦觉得对方熟悉,
这感觉并非来源于琼林宴上惊鸿一瞥,而是一种长夜相伴后的相知,如清溪过山涧,不辨源头。
难道,这便是前人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看他失神,赵楦不耐烦地用膝盖顶了顶他的小腿:“到底能不能?”
季延川回过神来,放松了表情,轻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
“废什么话。”
赵楦拉下他的手,侧头吻了上去。
赵楦的技巧并不高明,甚至可称得上拙劣,唇瓣贴着唇瓣,仅仅只有生涩的触碰,最多伸出半截殷红的舌尖轻舔试探,小猫儿梳毛一般。相拥啄了一小会儿,季延川不耐,托着对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攻城略地,逼得赵楦不由自主张口呼吸,舌来不及收回,被坚硬的牙齿磕了个正着,疼得龇牙咧嘴。
他推开季延川,捂住唇齿。
始作俑者忍俊不禁。
见他忍笑,赵楦立刻放下手,不大满意地瘪了瘪嘴,道:
“笑什么,再来。”
季延川垂眸看着眼前这张白皙中洇出些许绯色的脸,想起一句诗: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需多。他忍不住伸出指腹捏了捏,对方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打开贴在面上的手。他俯下身去。
星火燎原,势不可控。
一路拥吻,罗衫渐次剥落。
赵楦被抵在床架上,细密的吻已经流连过唇角落在胸膛。他仰着修长的脖颈闭目喘息,任由施为,从耳垂至锁骨都被点染了红痕,仿似生宣上遇水洇开的妃红颜料。唇角无意擦过白玉也似的胸脯上的凸起,喉头便逸出一阵重喘,季延川抬眼观察对方神色,舌尖更故意加重了力道在那处挑弄啜磨。
赵楦一颤,身体往后缩了缩。
季延川笑了笑,伸手将另一边早已殷红挺立的乳首也捻住了揉搓起来。
“别······”敏感之处受了刺激,赵楦弓起腰背,下意识抓住了季延川的手指,却被对方将手牵引至一片衣料之下。
季延川低头,看到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也泛着粉,不由小腹愈发燥热,将里衣系带缠绕至赵楦指间,凑到他耳边轻哄道:“扯开。”
赵楦只觉得心跳如擂鼓燥热难耐,顺从地将那衣带解了。
没了系带束缚,季延川身上白色的里衣倏而散开,他从床头暗格摸出盒脂膏,正待要办事,只听得一阵丁零当啷的金属掉落之声,惊得赵楦清醒些许,迷迷瞪瞪往地下瞧,只见几根寸许长的银针在地上滚来滚去,幽幽泛着冷光。
“这是什么?”
坏了,暗器没藏好
季延川顿了顿,面色沉静,若无其事地摩挲着他细白的脖颈答道:“剔牙棒。”
赵楦:“?”
“不重要。”季延川把那张清隽的脸掰回来,凑上前去蹭了蹭他泛红的鼻尖,“春宵一刻值千金。”又把那盒脂膏塞到他手里,低声问:“你来,还是我来?”
赵楦看了看手里那盒东西,纤长的睫毛忽闪:“不会。”
“也是,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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