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有余力的罗玛尼出于好心,悄悄用洞穿过去与未来的千里眼窥视了一番。啊,原来如此,这位的妹妹如今正好在港口afia首领边上当秘书啊,只是因为过去的创伤,目前并不想见到哥哥吗?大概是考虑到他是外国人,在前往擂钵街的路上,芥川龙之介顺道做了一些解释:“这你就错了。我不知道其他国家的人口是怎样的,但在我们这里,哪怕本人想要在社会上直接消失都很容易,更何况地点是在相对危险的横滨,而且对方还是贫民窟出身,可能性就更高了……”“冒昧地问一句,直接死亡的可能性呢?”罗玛尼·阿基曼仍不知道,这并非三千年前的时代,死亡不再是人们司空见惯之事。同样的,这类话题这在日常生活中一直受人所忌讳。对爱的渴望也好,对死的恐惧也罢,作为曾经没有“自我”概念的人,他都知晓得太少了。芥川龙之介为此愣在了原地。他感觉不到罗玛尼有任何恶意,所以没有动怒,而是断然地否定了他的猜测。“不可能,只有这一点,我敢肯定,乱步先生也说过了,小银还活着。”对话意外平静地持续了下去。“是吗?那就以你的妹妹小银还活着为前提继续推测吧。你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人,你觉得以江户川乱步的推理能力,没有找到你的妹妹,会有哪些可能?”芥川龙之介想了想:“小银去了横滨以外的地方?”“如果是去了横滨以外的地方,乱步应该会告诉你大致的方向才对。你有想过乱步有意瞒着你这种可能性吗?”罗玛尼·阿基曼问。“乱步先生做这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芥川龙之介觉得这问法有些奇怪,“你不会是在挑拨离间吧?”“我是立香的协助者,在你们之间挑拨离间也没有任何好处啊。”罗玛尼挠头解释,“假如,我是说假如哦,你们姐弟的相见几乎不可能愉快,又或者你的妹妹因为某种原因,现在与你处于不同立场,比如在那边最高的大楼里工作,而你们甚至很可能因为相见面临更多立场上的问题,这就有足够的理由瞒着你了吧?”芥川龙之介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微微一点头:“但银要是真的在那座大楼内,不是应该快点去救人吗?”“那是对方被劫持、俘虏的情况吧?”罗玛尼·阿基曼摇摇头,继续说,“你们是从贫民窟出身,就肯定知道人们在饥寒面前会做出什么举动。如果这时候有人向快要饿死、冻死的孩子伸出援手,并给出一份足以让他维持温饱的工作,你觉得那孩子还会在乎那个伸手的人是好是坏吗?”事实上,那个诈骗集团中就有不少贫民窟的孩子是被这样骗进去的。无意让芥川龙之介感到恐慌,罗玛尼把这话吞回了肚里。
芥川则是被说服般地点点头。“你看上去是和贫民窟无缘的人,倒是对我们挺理解的。”芥川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但不妨碍他觉得罗玛尼的过度关注有些可疑,“可你为什么会这么关注小银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罗玛尼被这宛如野兽般的直觉给惊到,不过好在有立香作为前例,他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随之莞尔:“怎么会?我不过是一名医生,并不是江户川乱步那样的侦探。非要说的话,心理疏导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如果我的想法能帮到你就好了。”芥川龙之介因此多看了他两眼:“和轻飘飘的外表不符,你倒是个挺靠谱的医师啊。”“谢谢你的信任……不对,为什么又扯到外表啦?我看上去就这么不靠谱吗?”罗玛尼表示抗议,但一如既往被忽视。芥川龙之介自顾自说了下去:“如果是罗曼医生说的那种情况,恐怕光在寻找银这方面下工夫是不够了。那我应该如何是好?”“这个嘛……立场方面的事我也无能为力。我的建议是等待机会,不过平时还是稍微预习一下兄弟姐妹之间应该如何相处比较好哦。”“这就不用了,我和小银可是唯一的家人,相见的时候一定能心意互通,她也一定会很开心和哥哥再遇的。”也许是正在回想重逢的场景,芥川龙之介的笑容是那么自信且幸福,这让一旁知道真相的罗玛尼多少有些于心不忍。“这可不一定,就算是家人,也会有一两件互相隐瞒的事不是吗?”“我从没有瞒着小银任何事。”“哈哈哈……芥川是相当率直的性格啊,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率直。大家都有着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顾忌。人会因胆怯逃避而变得沉默寡言,也会因羞愤恐惧而咄咄逼人,甚至变得具有攻击性。但人们往往只能看到他人的强势和怯懦,却难以找到背后的原因。所以人和人之间总是不断地产生冲突,有时只是因为无法互相理解,有时则又是因为利益斗争。”过去的罗玛尼可以理解背后的逻辑,却无法站在人的角度去感受。而在真正感触到的瞬间,他才察觉到人世的无情、无常与残酷。虽然察觉到了这些,但那段时间,他却连感慨的时间都未能拥有,便踏上了调查世界为何而毁灭的旅途。这也是为什么,在做人这件事上,他仍是个需要学习的半吊子。“芥川在侦探社待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每天都会有多少出轨外遇调查,又会有多少谋杀案件。这其中又有多少案件是亲人之间互相残杀呢?”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