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又干部是让我们朝他开枪吗?”“……不可能吧。要不你试试?”“你怎么不试试?”“弄错意思了怎么办?”“当然是被当成叛徒处死。”“……”想象到自己的死状,黑手党们默契地陷入沉默。“等等,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鹿野又干部要被条子发现了。”“不要慌!区区条子,鹿野又干部他肯定——”“再等等!鹿野又干部他好像撞墙了!”“……?”躺在小巷里的少年血迹斑斑,被月光照映的侧脸苍白而柔软。止血,包扎,报警,呼叫救护车。条子不愧是条子,抢救措施一气呵成。黑手党们撤下了枪,就这么感动地看着自己的上司成功脱身。“鹿野又干部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谈判,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他真的,真的太……”夸赞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太宰治垂着眼,注视着自己胡作非为的幼驯染被人抱在怀里的样子。“太什么?”漫无止境的黑夜中,穿着西装的男人们嘴唇紧闭,齐刷刷地低头行礼。无上的功绩。即使不是干部,可曾指挥着首领直辖的秘密部队,创造出惊人成果的太宰治,无疑是比鹿野又明川还要恐怖的存在。少年那双鸢色的眼里空无一物,黑色的瞳仁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带着无法消解的冷酷与漠然。可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提问并不会得到回答一样,太宰治不恰适宜地笑了声。“小鹿野不让你们跟着就真不跟着,换成我在这里,就一副假装没听见的样子。”“怎么?”太宰治抬眼,轻飘飘地问道。“我看上去,难道有他那么好说话吗?”“所以说为什么连垃圾车提前了几分钟到这种事情都要报告给我?”鹿野又明川醒来是在一间单人病房。他穿着病号服,电脑上的巡逻日志密密麻麻,看得人血压飙升。“喂,太宰,和你说话呢。给我把手机捡回来。”“……”耳机那头嘈杂一阵,横滨港口的斗争仍在继续。在端着枪不断射击的黑手党中央,太宰治瞥了眼掉在地上的手机,听见这话才结束他的活靶行为,慢悠悠地从集装箱上跳下。“真无聊。”太宰治回答,“你就不能自己看吗。”鹿野又明川:“你报复我吧。”太宰治:“为什么我要报复你?”鹿野又明川:“哇。”
鹿野又明川:“第一次听说你报复我还需要理由。”相互讨厌的两个人今天也在礼貌互怼,但太宰治弯了弯唇角,心情反倒不错。“小狗也学会思考了?”好了,这下连人也不是了。鹿野又明川懒得反驳,他将巡逻报告翻到末尾,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那天的狙击手找到了吗?”“没有。”“监控呢?”“被黑掉了。”太宰治低头看了眼掉在脚边的弹壳,他像是嫌吵似的背过身去,目中无人地背对着一群敌人走了两步。“毕竟能做出自己撞墙的天才举动,晕倒前还不忘把火柴捡回来的人,被暗算也只能说是活该吧。”鹿野又明川:“……”可恶,为什么偏偏来接应的人是太宰。鹿野又明川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似乎看见了自己被对方用这件事内涵一整年的未来。“哈哈。”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用一年份的蟹肉罐头和你换怎么样?”太宰治笑容灿烂:“你有钱吗?”好痛!鹿野又明川痛苦面具。心好痛啊!要不然偷摸用森先生的卡买?森先生知道他用他的工资买了一屋子的蟹肉罐头表情大概会挺精彩的。然后他就会被关小黑屋。然后太宰就可以来嘲笑他。等等——鹿野又明川发现问题。“你还是直接嘲笑我吧。”恶劣的黑手党开口时面无表情,“好险,差点又被你骗了。”说完这句的鹿野又明川径直掐断了通讯。被太宰治主导话题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恐怖的事,起初十二岁的鹿野又明川还能和他相互伤害,到十三岁就被骗得底裤不剩。被惯着长大的鹿野又明川就这么人生第一次认识到了社会的险恶。明明一般都是他迫害别人才对!靠语言的力量就能治疗低血压,救世神医舍我其谁!“手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就在鹿野又明川自顾自地给自己多取了个绰号的同时,靠在门框处的人冷不丁地出声。降谷零直起身子,见到病床上的神奇生物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又补充了一句。“除非下个星期的考试你想挂科。”枪法已经够烂的人,偏偏还伤到了手。降谷零叹了口气,会从那里赶过去只是因为偶然听见了警视厅的前辈对讲机里的信息。地下的斗争总是会导致尸横遍野,降谷零不是第一次意识到事情的残酷,只是没想到鹿野又也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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