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一次鹿野又明川替他背不了锅。“按你的道理,再和你多说几次我死了,港口黑手党的人岂不就死光了?”鹿野又明川反驳,看着梦野久作心虚地移开眼睛。教也教不会,学也不肯学。在梦野久作被关起来之前,鹿野又明川曾将那次惨案的一部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可森先生注视着他,不动声色地挑明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港口黑手党是凝聚了一切黑暗、暴力与无理的存在。[1]说到底,干部这个头衔就意味着他不能感情用事。“看什么看。”发觉自己的部下们在战斗中走神的鹿野又明川掀起眼皮。“呆在原地不动,你们也想被我一起教训?”被一起骂了的黑手党们立即移开目光,他们对q本来就没什么好脸色,这么一听才把原本想给同伴复仇的心按捺下来。“走了。”鹿野又明川说,他心气不顺,往梦野久作的后脑勺糊了一巴掌。“再把后背毫无防备地露出来,就罚你在禁闭室里做24小时偷袭训练。”嘟嘟嘟,嘟嘟嘟嘟。曾经被鹿野又明川拿橡胶弹打了24小时,脑袋钻进沙发底下都没逃过一劫的梦野久作瞳孔地震,他立刻停止了哭泣,转而将怒火发泄到了敌人身上。“太慢了!”“再来!”“下一个!”“那边那个戴眼镜的!我看到你躲垃圾桶了!”斯巴达鹿野又重现江湖,黑手党的惨叫声回荡在横滨的上空,惹得中原中也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鹿野又的朋友是卧底,boss知道这件事吗?”太宰治唇角勾起:“首领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他盯着楼下鹿野又双手环胸的身影,借着开阔的视野,将对方偷偷动用异能挡下针对部下的所有攻击的举措纳入眼底。【你是觉得自己调查到的真相有问题,还是害怕我们之前打赌的内容变成现实?】“你和鹿野又赌了什么?”中原中也突然问道。他侧过脸,毫无预兆地直视着太宰治的眼睛。“赌?不对,我只是在实话实说。”太宰治悠悠道。“我只是和小鹿野说,他除了港口黑手党以外无处可去,永远不可能交到真心对待他的朋友。”【“偷偷告诉你,我的异能发动其实有前置条件。”】“你不是也一样吗,中也?每天都说很讨厌他吧。”【“太宰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因为异能使用过于方便,像小鹿野这样的人,不会爱人,当然也不可能被……”“不是那样的。”中原中也粗暴地打断了对方。他钴蓝色的眼里闪烁着的全是冷意,脑海中不断回放出那天禁闭室里鹿野又直到倒下也没有向自己伸出手的样子。“先向鹿野又伸出手的人是我,希望给他庆祝三周年的也是我,和鹿野又没有关系,是我先把他当成了我的同伴,这和我是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他是不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都没有关系。”记起来了。那天鹿野又赶回来的时候,注视着死去“同伴”的尸体,沙哑着嗓音究竟问了他什么。【“久作。】【“梦野久作,在哪里?”】那哪里是想复仇。分明是在担心自己带出来的学生因为暴走而被处决。少年鎏金色的眼里罕见地浮现恐慌,鹿野又提起梦野久作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做错了事被森鸥外同样关在禁闭室的自己。【“没有玩过水的小朋友不算合格的小朋友。”】可揽住肩膀的笑容带着些水汽,那天在游轮下时,中原中也稍微一侧过脸,就能看到干部不正经地弯起的唇角。中原中也最初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是鹿野又明川带着他适应了一切。年轻的干部向来把组织内部的矛盾调和的很好,虽说手段有些幼稚,但中原中也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看得出对方的目的所在。重力掀起来的风从脸颊边刮过,被威胁了的太宰治一动不动,他没有后退,连询问声也不紧不慢。“你在意他?”“啊。”中原中也承认得坦率,单手插进口袋。“那家伙活得像个病毒,从我第一次接他回来开始就无处不在了。我欠他好几个人情,暂时还没有机会还回去。”太宰治垂下眼。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目光,战场边缘的鹿野又抬起头,正巧也往这个方向看来。太宰治拒绝移开视线:“真是奇怪的爱好。”“爱好?”中原中也嗤笑,光是想起太宰治会出现在旗会的地盘这件事就不可思议。“我的爱好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真是蠢到令我都快看不下去。”中原中也推高了帽檐。“喂,太宰。”他说。“对你来说,承认鹿野又很重要有那么难吗?”插手战斗的后果就是又要写检讨。被森鸥外提去首领办公室的鹿野又明川灰头土脸,写完检讨的时候已经过了警校的门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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