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知道,子弹那种东西比不过手术刀,怎么也打不穿少年的心脏。“……老大?”“闭嘴!”城田龙的脖子上暴出青筋,“都是你们这群蠢货坏了我的好事!”“只不过是几个小鬼——”“什么小鬼!你他妈知道那小子是谁吗!”蒙着面的一群人开始内讧,到底是临时用钱组出来的队伍,除了城田以外,都是群不清楚状况的雇佣兵。偏偏封闭的铁门在这时被砸得砰砰作响,原本应该被倒塌的石板阻隔的出口聚集了警察,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岸谷警官的声音传了进来。“降谷!萩原!你们在里面吗!”变故在几秒内便发生了,伴随着降谷零的一声“躲开!”,外面汇聚的警察立即意识到了那十几个消失的人质的去处。激烈的枪战在凄厉的惨叫中展开,降谷零光是保护人质就已经竭尽全力,更别说还要分出心神注意城田的动向。仗着警察不可能对着人质开枪这点,城田龙将之前随手抓住的女人挡在胸前,在一排枪口下迅速地转移了阵地。“3点位,狙击手。”岸谷大和沉声,对着耳机那头的特别行动队下达命令。而就在狙击手准备开枪的一瞬间,城田却若有所感地猛地背身。他皲裂的唇角咧开,在狙击镜下露出了一个残忍无比的微笑。几百米外的建筑物的天台,又是一起爆炸。“那小子总不至于能把异能用到那么远的地方。”大仇得报,心情愉快的男人淬了口血。他迫使街边的路人下车,踩下油门的前一秒,才将手里早已昏迷的女人推向跟上来的警察。子弹不断地往疾驰的车辆射击,医务队按部就班地对伤者实施抢救,身着防弹衣的警察边跑边喊“转移人质!”“疏散出口!通知交通部进行拦截!”“为什么直升机支援还没到!”“那个杂碎到底装了多少个炸/弹!”未知对人群造成的恐惧愈盛,城田龙的笑声便越大。他得意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正想通知在外面等候的小队前来帮忙,车顶上方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你往哪里看呢。”狂风呼啸的车顶,鹿野又明川低下眼睛。“那小子怎么跑那上面去了——等等,不要开枪!重复一遍,不要——”岸谷警官的声音在鹿野又明川的动作中戛然而止。少年单手抓住车顶上的行李架,他腹部用力,高高跃起,只一个肘击便击碎了车窗。街道上的火光冲天,失去控制的车辆撞上附近的建筑,坚硬的车头在冲击力在完全凹陷。砰。只一声,整个街道便陷入了死寂。岸谷大和瞳孔骤缩,他动了动嘴唇,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爆/炸掀起的飓风吹散了领带。
“松田!不要冲动!”充斥着绝望的眼睛被火光映亮,泄露的汽油引爆了餐馆的天然气,同样狼狈的伊达航紧紧地将松田阵平压倒在地。“鹿野又……”松田阵平颤抖着说,“鹿野又还在里面!”伊达航的嘴唇忽然张不开。他哪里不知道同伴还在里面,耳膜几乎被岸谷大和“给我救火!!”震得发疼。对于身为班长的伊达航来说,鬼冢班的六个人缺一不可。他们各有各的长处,是绝对无法被别人替代的存在。至于鹿野又……【“要花吗?”】记忆里鲜活柔软的少年总是准时蹲在校门口。可能是在躲到处抓人的鬼冢八藏,也可能是在躲那群被他内卷到崩溃的警校学员。但伊达航一低头,鹿野又就笑了。【“是礼物。”】“那个白痴,笨蛋。”握成拳的手被松田阵平狠狠地砸在地上,他凌乱的额发遮住眼睛,拼命压抑着才从牙齿里挤出一句。“降谷!”松田阵平一滞,他怔愣地抬起头时,降谷零恰好推开一旁的警察,从他身边跑过。青年的金发飞扬,身影义无反顾地消失在火光之中。和松田阵平不同,从一开始就身处危险之中的降谷零有很多想问的东西。比如鹿野又是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城田的阴谋。比如这件事是不是与之前运动会的那名明星也有关联。比如为什么经受了几轮爆/炸的酒店没有完全坍塌,鹿野又消失的那几分钟里,究竟一个人做了什么。降谷零越想,脸色就越苍白。他想问鹿野又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多伤口,也想问鹿野又背后藏着的秘密。就连最后的遗言——降谷零的眼睛被炽热的火焰熏得难以睁开,他用外套捂住口鼻,转头却发现鹿野又就蹲在不远处的地上。自知自己不可能因为这种火势死掉,见到熟悉的同伴,鹿野又抬头,甚至还无辜地喊了声“zero?”于是在这一瞬间,降谷零胸口那些快要被挤压掉的空气又回来了。他下坠的心脏停滞,整个人得以艰难地呼吸。“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沉重的身体一轻,鹿野又明川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降谷零抱在了怀里。他疑惑的视线下落,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早就在刚才那场车祸中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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