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又明川无助望天。即使他从小到大的罪行搂起来可能比身高还高,可被人误会还不能反驳的还只有这么一次。“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毕竟把你挖过来前我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更何况他还擅自让媒体公开了鹿野又的资料——倘若一定要在卑鄙这方面论个高下,岸谷大和觉得自己也不算个好人。“这个标志,眼熟吗?”之前那份被扔到桌子上的档案打开,岸谷大和抬手,食指按在一张照片上。爆/炸物处理班的人经对现场初步整理过后,在一块炸/弹的碎片上找到了一个类似l的图案。“三年前,我们在东京缴获的一批非法军火里也有这样的标志。”鹿野又明川抬眼看去,发现岸谷大和紧皱着眉头,在灯光下一页一页地往前翻。“最开始是十年前的毛绒玩偶,有人把那还完成了放烟花的装置,再到八年前的自制炸/弹。”“米仓廉的弟弟是三年前才从东大化学系毕业,年龄明显对不上,我们合理怀疑,米仓的背后还存在另一位指导犯罪者。”鹿野又明川不可思议,他指着那张毛绒玩偶问:“放烟花也犯法?”“这叫犯罪的进化。”岸谷大和点了点头。“他十年前在造烟花,三年前就到卖军火了,现在还弄出这么一场挟持人质的恐怖袭击事件,搜查一课刚刚正式向我们请求了支援。”不是,他就是那天路过,抓米仓的时候顺手给他演示了一下真正的炸/弹是怎么造的而已——可恶,米仓那蠢货用来抱着睡觉都炸不死人的炸/弹也要安在他头上吗?鹿野又明川痛苦面具,比起白白多了一条协同犯罪的罪名外,现在显然更在意自己的面子问题。“那告诉我是为什么?”鹿野又明川问。“东大一年前曾发生过一起实验室的爆/炸事件。当初是以cao作不当为由上报的,但联系到现在,我们推测那起案件也是米仓弟弟所为。”“也就是说,在今天以前,米仓的身上就背了至少两条的人命。”“其中涉及专业的知识,在来找你以前,我已经给爆/炸物处理班那边的人看过了报告。”岸谷大和说到这里敏锐地眯起眼睛。“羽毛还是小鸡仔来着——”“鹿野又,听说你之前的地下室里也有个类似的装置?”鹿野又明川摁了摁手指。“当然,不管是我还是松田他们都没有要主动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把这份报告上交以前,我需要向你确认一点……”“鹿野又警官,这个问题我只问一次。”岸谷大和的嗓音发冷。
“东大的那两条人命和你有没有关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歹也是和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周旋了十几年的人,岸谷大和的眉宇微微地凝着,清醒又冷静地剖析着面前的同时的一举一动。可鹿野又的唇瓣张开,直视着他的眼睛时,语气不变地说了声“没有”。“你叫了我警官诶。”鹿野又甚至还歪了歪脑袋,抓住了一个完全不是重点的地方。岸谷大和轻笑。“谁让你平时那么不正经,跟个小孩子似的。”他说着就收起资料起身,“看看你的同期,你班长下个月就订婚了,萩原那小子人缘向来不错,松田虽说毒舌了点,但出任务时就是一副标准的警察样——你呢?”鹿野又点头:“我负责活跃现场气氛。”“走吧你。”岸谷大和踹了他的凳子一脚。“你的监护人好不容易才来东京一趟,你不请他吃顿饭?”鹿野又明川起身,跟着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句。逛街多危险啊。都怪当初没人采纳他[把森先生关在办公室里24小时工作]的提议,要是有人采纳了直属部队还会被森先生甩掉吗!根本不会!想到这里的鹿野又明川点头,顿时有了底气。“说完了啊,明川君。我还以为又得给你交保释金。”见到他走出来,同样作为受害人做完笔录的森鸥外坐在那里,甚至还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泡了杯茶。鹿野又的危险雷达动了。他当着萩原研二的面啪地一下把那杯茶夺了过来,先是倒了一口,然后原地停顿几秒,最后面无表情地递了回去——“没事了。”鹿野又明川说。一惊一乍的,似乎生怕谁在警视厅里给人下毒。萩原研二支着下巴,观察到森鸥外处变不惊的样子后,不禁好奇地问了句:“小鹿野小时候也是这样?”“这是出于警官的身份还是朋友的身份问的?”“是我个人的问题。”“嘛,大概是六岁左右开始的吧。”出乎预料地,森鸥外回答了萩原研二的话。他用那cao作手术刀的灵活而漂亮的手指捏住下巴,似乎是真的在努力回想。随即,长长的睫毛下敛,得到答案的森鸥外露出了怀念的笑容。“不只是我,对在意的人都会这样,偶尔还会抱着危险的东西睡觉,然后再半夜三更地抱着玩偶哭哭啼啼的跑过来。”那年森鸥外二十三岁,还是隶属军警的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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