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在八点整响起,丹恒提笔的动作微顿,他用的老式钢笔,不多时便在纸张上洇出墨迹。
自纷乱的思绪中抬眸,丹恒轻轻关闭仍在尽职尽责响个不停的闹钟,携起一本书坐到床尾,他不打算翻阅,只是借书本的厚度汲取一点力量,让自己安心些。他到底不如自己想象的冷静。
丹恒没指望刃准时到来,甚至无法肯定他会依言赴约,自己单方面提出的邀约遭到对方拒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这份邀请已将算计直截了当地呈在刃面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丹恒缓慢地来回摩挲封皮,思索着,是否有必要启用备用方案。
虚掩着的门在此时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走廊曳进来的微光,屋内只剩角落的一盏落地灯亮着,光亮在地毯上晕出一点温暖,攀不到丹恒身上便被黑暗吞噬,但刃的夜视能力足够好,连丹恒脚踝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也没错过他瑟缩着往里蜷了蜷的小动作。
刃的目光并无波动,下一秒锋利的话语直指丹恒,“你倒是为你哥哥着想,不过他近来得了一大笔钱,交电费的余裕还是有的。”
他明知丹恒对丹枫突然结婚的事心存芥蒂,这番话是摆明了往他心上剐。
丹恒没有动摇,“你不进来吗?”他小幅度地挑起下巴,像一位倨傲但大度的主人家,对下仆的无礼行径展现了充分的包容,“把门关上吧。”
可他本就不擅于以高位自居,充其量只能做一只有礼貌的猫,少了张牙舞爪的一面自然威慑力不足——刃反手带上门,走过来将人掀翻在床上。
他是真正的肉食动物,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男人以绝对压制的姿态俯身于丹恒上方,“你刚刚……在命令我?”他扬起嘴角,右手松散地圈着丹恒的脚腕轻轻晃荡,看起来在同亲密的爱人玩闹,实则掌腹紧贴着滑腻的腿肉往上挤,丹恒被扯得与他越来越近,白皙的小腿上多了一些小小的凹陷。
“你讨厌这样吗?”丹恒喉咙干涩,他睫毛微颤却不愿眨眼,执拗地注视着另一双眼。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他的嗓音不似平日的雅静,羽毛般轻飘飘的让人抓不住,“你不是很听丹枫的话吗?”
“唔!”脖子被两根手指轻易卡住,血管的搏动感清晰地传递到丹恒的大脑,刃的笑容比刚刚更加肆意,“想让我生气,其实没那么复杂。”
丹恒没有反抗,而是以一种近乎温顺的姿态说道,“别生气。”
刃目光沉沉,看着他轻轻握住自己的手,露出如羊羔一般莹润柔和的眼眸,“和我做吧。”
显然这句话让身上的人感到错愣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指泄了力,小腿那里倒是被摁得发疼,丹恒怕他不答应,咬牙下了最后一剂猛药,“你……把我当成丹枫也可以。”
“是吗?你原来这么大方?”刃似笑非笑,突然用力将丹恒扯向自己,膝盖卡在他两腿之间戏弄般蹭了蹭,“那你怎么不开灯呢?”
他觉得可笑,少年语气里的不情愿太明显,先前藏得很好的敌意在这一刻全漏出来了,恐怕是想到待会做的时候他可能因着丹枫的脸爽到,浑身的毛就炸了。乳臭未干的小孩,不过是跟着丹枫学了点勾人的本事,就胆子大到往狼口钻。
刃不着痕迹地往他的小腹看,丹恒今晚穿得很清凉,短衣短裤,早在刚刚的拉扯间露出大片腻白,刃左看右看,实在没明白就凭他这样薄的腰腹,是怎么敢说出刚刚那番话的。
耳濡目染,刃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他捏着丹恒小腿的手又紧了些,心底平添几分怒气,对丹枫的怒气。
先入为主,白日里那个猜想再次在他脑袋里活跃地蹿动,是了,丹恒定是瞧见丹枫与人耳鬓厮磨,才有模有样地学了,说不定,说不定亲热的对象还不止一个。
丹枫看上去就不像未经情事的……刃的脸倏地沉了。
他今天一直在狂躁的边缘。那些未被本人察觉的妒意将他刻意压下的情绪全部卷了起来,龙卷风一般刮个没完,此刻即将掀起更大的风浪。
丹恒嘴巴微张,似乎又说了什么话,但刃什么都听不到,他挟着那张可恶的脸,凶狠地叼住柔软的唇瓣,没有浓情蜜意,侵略也谈不上,粗粝的舌头一压进去就轻易地占满整个口腔。
刃才不在乎丹恒在想什么,他只要想到自己之前还念着丹枫说过的话,因此犹豫了一番是否要赴约,对丹恒便生不出半点呵护之心了,那是丹枫期盼的,他为什么要如他的愿?干脆撕碎那些平和,像今早一样,让那张脸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属于成年人的身躯格外沉重,丹恒被他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在令人头晕目眩的亲吻里他感到有些委屈,他想念哥哥软和的腰肢,压上来总带着一股清冽的冷香,催得他连发晕都是幸福的,不像身上这头野兽,又硬又凶,沉甸甸挤着他往床铺里陷,直至动弹不得,丹恒还不能抱怨,只能时刻提醒自己这不是强奸,他是自愿的。
丹恒拼命抑住想要一把推开刃的冲动,但他很快就顾不上纠结了,他渐渐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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