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抚摸我的头发,让我想起了幼时娘亲宠爱我的时光,我忍不住贪恋地闭上眼睛,趴在床沿任他肆意地摸着。“上来睡吧,夜还很长。”我愣了一下,没有办法地爬上床睡在外侧,背对着皇上。“怎么?害羞了?已然是朕的人,反倒不敢看朕了?”“不是。臣妾习惯了一个人睡,乍然与人同床共眠,臣妾睡不着。”他似乎难得听到这么实诚的话,开怀一笑似乎在嘲我痴傻。“那是你侍奉朕还不够累。”我抬眼看向又起来的男人,他眼中的色欲像是洪水,我除了被淹没别无他法,我不能拒绝更不能反抗,我已成了他的妾、他的所有物,这一生一世我都再无法自控……心头生出愤怒,我恨我自己不得不依附于他,我恨我自己只能当那个被选择、被玩弄的角色。他给我多少力,我就还给他多少力,他要怎么折腾我到精疲力尽,我就要怎么折腾他到欲罢不能。那一刻我觉得我就是红颜祸水、狐媚惑主,可我却好像在激荡之中找到了一点我自己。至少我不再像看起来那么柔弱,而像是在以命相搏。而且我获得了一点儿主动权,而不是任凭他想怎么摆弄折腾就怎么配合。鱼水之欢,像是不服输的战斗。攻防之间,挣扎出令彼此都心醉的花。“朕从未一夜宠幸一个妃嫔两次。”“臣妾也未曾一夜侍奉一个君王两次。”他笑了,他很高兴,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然后我无法招架睡意地沉沉睡去。晨起,醒来时皇上已经在戴朝珠了。我赶紧起身,跪倒在皇上跟前,静静地给苏公公递皇上的香囊酚袋。“让他们来吧,昨夜你也累了,拾掇拾掇去给皇后请安吧。”“是,臣妾遵旨。”皇上刚一出门,宝鹬和宝鹃就从外面进来了,带着我的衣物和披风还有装扮的匣子。“昨日小主一直未归可把我们急坏了,直到小厦子来传旨说小主入养心殿侍奉,我们才松了一口气。”宝鹃嘴快,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宝鹬却是将宫中的内情说与我听。“富察贵人晚膳前从华妃处回来,听说小主进了养心殿气得在宫里摔碟子摔碗,夏常在还不客气地去奚落了几句,又被罚了禁足。”
这个夏冬春……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憋都憋不住。“小主快些吧,否则给皇后请安该迟了。”宝鹬见我愣着停下了描眉的手忍不住提醒我。我也顾不得容颜了,拉着两个侍女就往外跑,一出养心门便看到了一乘暖轿。小厦子就候在门口,见我蹲下行礼道:“皇上口谕,让常在坐暖轿去请安。并说,就是要宠着常在给旁人看。”我差点儿没气晕过去了,这个老头,这是拿我当活靶子玩呢!我如果想不被华妃怼死就只能依附于他、讨好他、日日像这样勾引他。他就是爱看女人们为他争风吃醋,却又怕事情闹大掀起波澜……真是想的美。坐上暖轿去景仁宫确实快一些,毕竟平日里在宫道上走着只有我一个人穿着花盆底需要注意仪态,旁人全是平底鞋,还不是能走多快就走多块。“萱常在到!”到了景仁宫,听见江福海已经改了口,我还怪不习惯的,毕竟真的当了很久的安嫔,其余的称呼我都有些生疏。仔细想想我还是最喜欢当安常在的,那时候有姐妹、有宠爱、也有不拮据的生活,只是后来因为富察贵人的事儿,全没了。“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对着皇后行大礼,在众嫔妃的面前接受她们的奚落和嘲讽已经成了平常事。“小门小户”、“狐媚”、“装可怜扮撒娇”这些都已经听得我耳朵起茧子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萱常在这心思还真是不错,昨日阖宫宴饮不见你人,晚上倒是悄无声息地就进了养心殿。”华妃对着我开始嘲讽,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半蹲着向她行礼。“嫔妾在延庆门那儿看到了极好的蜡梅,也是偶然,碰上了去探望端妃娘娘的皇上。”一听到我提及端妃,华妃的脸顿时拉得好长,整个人都阴沉下来,忍着怒气不再言语。果然华妃和端妃之间结的梁子不小,当初我只听闻华妃折磨端妃,常常不给吃食不给药物,如今稍稍一试探,两人之间果然有深仇大恨,恐怕和皇上也脱不了关系,否则他昨天也不会在延庆殿那样追着试探怀疑我。“谁知道你是有心勾引还是偶然遇见”富察贵人讪讪地阴阳怪气道,似乎我之前的好言好语全都白费了,延禧宫的同盟条约也在我侍寝的这一刻直接被撕毁。“嫔妾就算有心遇见皇上,也会选绛雪轩门前的倚梅园,何故跑那么远去一个皇上平日里从来不去的地方呢”富察贵人有些意外我刚刚得宠就敢跟她直接正面对垒,一时有些难以适应。我则是暗暗地在心里对甄嬛喃喃:别怪我给你挖坑,明知除夕夜宴就在绛雪轩,你还非要去倚梅园祈福,宫中有梅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就不信旁的梅花承担不起你甄嬛的福气。我信你甄嬛雪夜祈福不为接近皇上,但自我之后,旁人不会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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