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宫中有添丁之喜,惠贵人,你这一胎若是个阿哥便好了,年纪和六阿哥差不太多,将来读书习字兄弟俩也能作伴。”皇后这一句,瞬间让昭嫔的脸垮了下来,昭嫔目光如炬地盯着眉庄,似乎有些愤懑。“待你生下龙裔,来日为嫔为妃也指日可待,更能帮衬本宫和华妃了。”皇后惯会四两拨千斤,一句话就帮眉庄得罪了满宫的嫔妃。华妃、昭嫔看向眉庄的眼神都变得狠厉起来。 五瓣竹叶请安散了,我特地跟上眉庄,说要去她宫里讨碗茶吃。夏冬春原本想要叫住我,见我上赶着去扶有孕的沈眉庄,只是懊恼地转头回延禧宫了。我看着她一脸气愤,大步流星地回去,忍不住想笑,却仍旧是转头温柔地看向眉庄。存菊堂。我刚扶着眉庄坐下,便见到了温太医拎着药箱来了。他熟练地为眉庄诊脉,一边切脉一边微笑点头,“贵人身体康健,龙胎也安然无虞,大可放心。”眉庄脸色有些白,恐怕是一大早听了那些费神的话,劳心了。“多谢温大人。采月看茶。”眉庄如今颇有把温太医当自己的亲信的苗头,对他不仅信任亲近,甚至也不对他设防。恐怕是因为她信甄嬛的人品,所以又爱屋及乌地信任温太医。“温太医,我怀着身孕不怎么出去走动,但外头的天气也未必全然不知。江诚和江慎擅长的是妇婴之科,怎么触类旁通,研制出了治疗时疫之药?”我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完了。眉庄一早上被华妃怼麻了,满心里想着寻华妃的错漏呢“微臣不知。”我眼睛微眯看向温实初,打量着他这句话的真假。记忆中,研制出时疫药方的就是他,难不成这次换了人?是他有意隐瞒,还是他确实不知?“温大人,希望你对我与嬛儿不要分了彼此,都要多加照拂。”眉庄这话说得很重,把温实初当亲信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温实初还做不到知无不言,倒显得有些辜负眉庄了。“微臣听闻,照顾端妃的杨太医,尽心尽力、披星戴月研制时疫之方,本来已有眉目也救下了端妃身边的宫女。只是这方子如何到了二江的手中,微臣就不得而知了。”眉庄冷哼一声,“还能是如何?华妃向来不择手段,定然是她让二江顺手牵羊,偷走了方子!”我心里有些无奈,眉庄只把华妃当仇敌,一心只想着如何扳倒华妃,一点儿没看出来自己被皇后捧成了众矢之的。隔天请安,景仁宫正殿里突然多了一个宫女。
我侧脸一瞧,竟然是早些日子被华妃阴差阳错插进碎玉轩的凝霜。她是在延禧宫就成了皇后的人,还是进了碎玉轩才成了皇后的人呢?我微笑着看向曹贵人,曹贵人则是自信满满地看向站在皇后身侧的剪秋。一瞬间我明白了所有。我将温实初袖口有五瓣竹叶的事儿说与了曹琴默,曹琴默则利用绣夏告诉了剪秋。皇后忌惮惠贵人有孕,又忌惮莞贵人得宠,想要下手必须先把温实初撇开。华妃一进门看到厅中跪着个奴婢,立刻就知道又有好戏可看,扶着颂芝坐下,率先开口道:“这是哪个宫里的奴婢,一大早的跪在这儿?”皇后没有开口,那奴婢也不敢说话,直到众嫔妃齐聚一堂,皇后才缓缓开口。“下跪何人?”“奴婢碎玉轩宫女凝霜。”“你一大早来景仁宫所为何事?”“奴婢要告发莞贵人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众人愕然,我却用绢子悄悄掩面,眼神与曹贵人相接,她设的局不为害甄嬛,只为诛温实初的心。眉庄登时就急了,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皇后瞬间大怒,一拍旁边的软枕,怒道:“宫规森严,小小奴婢竟敢信口雌黄!”见皇后发了这么大脾气,眉庄也不好说什么,反倒是华妃一脸看好戏的神色,挑衅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既然这奴婢前来告发,想来是知道诽谤嫔妃乃不赦的大罪,咱们为何不听她一言呢?”甄嬛和眉庄同时看向华妃,一个紧张、一个畏惧,恐怕她们都以为是华妃设的局。凝霜立刻伏地叩首,对着皇后说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甘领死罪。”我则是无奈地看向那宫女,又看向宜修。跟了宜修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射出去了就再无生机。“你既说莞贵人私通,那奸夫是谁啊?”“太医温实初!”我看向甄嬛,我已见过祺贵人告发她的往事,如今同样的剧情发生在她还是小小贵人之时,却与她当时育有一子二女,身为贵妃时大大不同。果然,甄嬛蹙眉看着那奴婢,平静却迟疑。“温大人是莞贵人的心腹,日日都要把脉的,若说日久生情也是难怪。”昭嫔好容易拿住了甄嬛没有皇上当靠山的时刻,一逮到机会就要报有孕时不被皇上重视之仇。谁让皇上日日和她厮磨,也不看顾为他辛苦怀孕的昭嫔。连消暑的风轮都是给甄嬛而不给孕妇的。“昭嫔怎能如此揣测呢?太医为嫔妃看诊是情理中的事,温太医医术高明,臣妾听闻温太医和莞贵人母家也素有交情,入宫之后互相照应也是应当的。”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