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蹙眉看向我,我则是脖子一缩装作无辜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夏冬春听到她这么说反而不客气了,“昭嫔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前次你意欲伤害七阿哥不成,反倒害怕萱嫔挟私报复,从不让她靠近,连她的宫人都不准踏进正殿半步。说她害你岂不是笑话!”我佯装委屈低头,皇上却伸手过来牵住我的手,对昭嫔怒道:“你不好好照料你的孩子,出了事偏往萱嫔的头上栽,朕倒是想问你,你是如何照顾孩子的?同在延禧宫,怎么七阿哥就好好的!”昭嫔一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孩子默默哭泣。“昭嫔娘娘,烦您先松开六阿哥吧,这般抱着他,孩子气血不足不利于恢复啊。”太医战战兢兢地从昭嫔手里夺下六阿哥,慢条斯理地给他脸上、手臂上和脖子上都涂上药膏。“昭嫔姐姐,太医院的太医妙手仁心,六阿哥定然很快就能好的,放心吧。”我话音刚落,昭嫔就狠狠瞪了我一眼,一脸惊恐地跪在地上,“皇上,臣妾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萱嫔嫉恨臣妾已久,此事定然是她所为。臣妾请求皇上下旨,让萱嫔搬离延禧宫,也好还六阿哥一个清净!”我乖乖地坐在一旁,并未提出异议,皇上瞥了一眼我那笨重的肚子,忍怒说道:“你既没有证据,如何污蔑萱嫔?就算六阿哥有疾需要隔断静养,怎好让萱嫔一个怀着身孕的换宫室?朕看你就是无事生非,和祺答应一样只会惹朕烦心!”昭嫔一边流泪一边对着皇上央求,“皇上!臣妾并非污蔑。萱嫔!你说,你到底是如何将药下进了六阿哥的饮食里!”眼看着昭嫔要上来扒拉我,苏培盛倒是先一步用拂尘挡开了她的手。皇上见她举止如此异常,突然站起来训斥道:“昭嫔!朕念你心系六阿哥身子,为母情急不与你计较。苏培盛,把景阳宫打扫出来,即刻迎昭嫔和六阿哥住进去。”我见皇上准备走,也跟着起身行礼,皇上抬手摸了摸我的肩膀,忧心道:“不必行礼了。昭嫔既然离开,你便是延禧宫的主位,以后调遣人手、左右侍奉也方便些。”“谢皇上恩典。臣妾感激不尽。”我乖顺地跟着皇上一路送到延禧门,看着皇上登上轿辇,对我挥手示意让我回去,才缓缓转身。看向那不远处再熟悉不过的延禧宫正殿,我百感交集地叹了一口气。我安陵容,回来了。我不想回来,但还是回来了,可既然回来了,我就还是得斗下去。“陵容,你看什么呢?”夏冬春看着我不禁问道。“我在看,过去。”我这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逗得她哭笑不得,“你可别再说这种稀奇古怪的话了。” 独行鄂敏在前朝为皇上收集责骂钱名世的诗篇,编纂成集刊印派发全国,颇得圣意。
祺答应最近安静得体,又得宠了,虽然只是个答应但她家世显赫又有恩宠,自然是野心勃勃。养心殿。我如今不必侍奉皇上,但终究是见面三分情,隔几天就要坐着轿辇来他面前送个参汤或是糕点,能说上两句话也是好的。今日一进门我就看见祺答应坐在榻上,正在给皇上递橘子吃。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还真是其乐融融的画面。“臣妾来得不巧了,不知祺妹妹在这儿。”祺答应不情不愿地起身给我行礼,“萱嫔娘娘吉祥。”她只是草草了事,行完礼绢子一甩又一pi股坐在了榻上,完全没有要给我腾挪地方的意思。我远远站着让宝鹬为我搁下参汤,“皇上忙于朝政,可要注意身子。”祺答应将脸撇过去不经意地一笑,皇上则是看着她那轻狂的模样饶有兴致。“容儿,你坐朕这儿歇会儿吧。刚刚坐着轿辇过来,歇会儿再走吧,别把肚子里孩子累着。”他牵过我的手拉着我和他坐在一边,除了之前在榻上和他做那事,我还从未与他如此亲昵地坐在一边过。他像是有意要看祺答应吃醋,一句一句关心着我最近的胎动如何。“虽有不适,臣妾还是会忍耐,为皇上诞育子嗣,是臣妾之幸。”祺答应听我说完忍不住悄悄翻了一个白眼,低头撇嘴一笑。“萱姐姐真是辛苦,可惜臣妾就没有这个福气,只盼着皇上能多眷顾臣妾呢。”她这绘声绘色的勾引也没有比我强多少,她虽言辞轻浮,可皇上就吃这一套。我看着她心烦,于是起身告退,正巧小厦子急匆匆地进来,“皇上,昭嫔娘娘宫中人来报,六阿哥身上起疹子的事儿还是不好,望皇上过去看看。”皇上故意喝了两口参汤并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心平气和地叹道:“朕又不会治病,有事找太医啊。”小厦子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去回话,皇上只好恼道:“就说朕在忙,没工夫见她。有空了自会去看六阿哥的。”我淡漠地一笑看向祺答应,她似乎觉得此事与她毫无关联,仍旧娇俏地给皇上剥橘子。离开养心殿,我看到了前来面圣的甄大人,心想:让浣碧所筹备的先机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这几日,甄远道弹劾瓜尔佳鄂敏结党营私、藏污纳贿、行事残酷不仁。甄大人掌管督察院,又兼管吏部,掌事用人上比鄂敏要方便许多,奏折上证据列得清清楚楚。一时间钱名世案未决,鄂敏营私案又在前朝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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