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破了福晋的田忌赛马圈套,只有生孩子才行得通,否则就永远被框在这个战局里。芙蓉台到了。曹琴默打听了一下,听闻福晋头风发作不便处理,侧福晋李氏陪床侍疾,已经差了侧福晋年氏前来。高手。曹琴默不得不再次对福晋这“装病”的策略甘拜下风。年氏那炮仗脾气,本来就嫉恨欣格格吕盈风资历比她浅却有女儿傍身,再加之丽格格费云烟是她帮衬之人,来了之后,便会对吕盈风产生围攻之势。到时候,敌寡我众,便成了恃强凌弱、摆明了欺负人了。而福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锅端打压了年氏一党。曹琴默前脚刚到,年世兰就风风火火地来了,穿戴得珠光宝气,显然是来镇场子的。“欣格格,听闻你对丽格格不太客气啊!”年世兰一进门,霸气地一脱斗篷,甩到颂芝的手里,像只母老虎一般压得吕盈风缄默不言。“侧福晋明鉴,淑和并非有意冒犯丽格格,小孩子家的口无遮拦,不过说句玩笑话罢了。妾身已经携淑和给丽格格赔礼致歉了。”费云烟刚要开口说话,曹琴默就差弦思去她身边耳语了几句。费云烟一听吃惊地望向曹琴默,也从她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突然讥讽一笑。“好一招调虎离山,围追堵截。侧福晋,今日是妾身受了激冒犯欣格格了,请多担待。”年世兰本来是耀武扬威来给费云烟出气的,没想到一向得理不饶人的费云烟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退却了。“妾身怕在这儿碍了欣格格的眼,先走了。”费云烟匆匆告退,搞得年世兰一头雾水,她明明是来给费云烟撑腰的,费云烟居然一溜烟儿离了自己的院子。年世兰费解地起身,走到曹琴默身旁,猜到是她捣鬼,问道:“丽格格干嘛去了?”曹琴默边行礼边笑道:“久不见王爷,她找王爷去了。”年世兰一愣,疑惑道:“王爷回来了?怎么没人来回我?”“去了枕水阁。”年世兰一想到是芳格格那个新人缠着王爷,忽然笑得咬牙切齿。 番外曹琴默篇 驴与马(三)费云烟已经先曹琴默一步到了枕水阁。刚一进院门,曹琴默便见费云烟柔柔弱弱地倒在了芳格格门前。
“王爷,不好啦,我们格格晕倒啦!”曹琴默若有所思,终于知道年世兰所说的“没意思”是什么意思,这么看来,大家的招数确实还挺稚嫩的。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王爷是吃这一套的,否则这招数没有存活的机会。这种苦肉计,和计谋扯不上边,纯粹就是在让王爷掂量侍妾们在心中的分量。难怪“田忌赛马”能够在王府立于不败之地,因为王爷的心意就是胜负的关键。正在曹琴默愣怔之时,芳格格的房门开了,王爷忧心忡忡地出来,看到晕在侍女怀里的费云烟,急切地拢起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愣着干什么!喊大夫啊!”曹琴默心里一紧,走上前去,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王爷,先带丽格格去我房中歇息吧。”王爷并未拒绝,二话不说抱起费云烟。房中点起灯火,费云烟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王爷”他们二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看得曹琴默有些不适,她悄悄退出了房间,站到廊下,却听见丽格格的侍女埋怨道:“费太医被王爷安排去行宫照拂皇上了,可惜了,一家人也没机会见一面。”曹琴默缓缓低下头陷入了沉思。皇上这两年身子不好,久在行宫养病王爷看似不争,似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她暗暗撇过头看向里面亲热缱绻的两人,一股凉意袭上心头,她忽略了一件事:娘家之力。年氏靠着西北作战的兄长,费氏靠着父亲在太医院。福晋那边,反而家世都是暂无助力的。大夫跟着侍女进了门,曹琴默这才关切地跟了进去,本以为大夫只会说些胡诌的闲话,没想到却对着王爷恭喜道:“贺喜王爷,格格有孕,已一月有余。”刚刚赶到的年世兰听闻这等喜事,惊慌得踉跄了一步,撑住一旁的案桌才不至于跌坐下来。曹琴默转过头去,看见她眼眶中的泪水,忽然觉得有些震动。年世兰深深地叹了几口气,上前给王爷道贺一声便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见到年世兰走了,曹琴默竟然也有些许恍惚,她鬼使神差地送年世兰出去。那样骄傲的一个女子,却露出一种破碎的失落感,她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月牙,身子却不住颤抖,像是忍着泪不愿被人瞧见自己的软肋。她的手抓着颂芝的腕,紧紧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下来。“走吧。”年世兰又如同往常一般意气风发地走出了门,昂首阔步的样子与刚刚悲伤心痛之状判若两人。曹琴默不禁也抬眼望向那月光,一种空旷渺远的孤寂感仿佛从天而降,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又望向已经远去的年世兰,突然发现,这个明明处处都是肮脏算计的王府里,居然有了一丝人的真实。“丽格格歇好了,王爷说要派轿子送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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