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玛丽号沉船被出现在五号污染区,为了替她抢到沉船上的古能量石,曹俊民费了很大精力和代价拿到一手的情报,并派出了手底下最拿得出手的精锐人马前往五号区。
可那一队自己一手从学院里带出来的哨兵,由谭树领队,拿着最新的情报,进了污染区,却狼狈而归。
不但没把宝物带出来,还把队长谭树和倪霁两个好手都折在里面了。
曹俊民气得发了几天的脾气。幸好过了两天,倪霁竟然自行从里面脱身,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把装在谭树背包里的能量石一个不少地交给了他。
白塔上层,有好几拨的人马都听到消息,前往五号区。但只有曹俊民得到了沉船里的宝物。
他把那些罕见的能量石献给了自己新认的主子江忆梅。成功搭上了军务大臣江家的船。
那次以后,曹俊民意识到,需要真刀真枪动真格的时候,手里还是得有倪霁这种人。
他心里也有过一丝疑虑。把参与行动的队员分别叫来,细细询问。队伍中一个人,哪怕是那些谭树的铁兄弟,都信誓旦旦和他保证,谭树的死只是场意外,和倪霁完全没有关系。
道路是谭树自己挑的,事发的时候,倪霁自身也陷在战场中,两人离的距离很远。
曹俊民在心里想了想,哪怕是倪霁做的手脚,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甚至是乐于看手下的人为了争夺在自己面前的位置使一些小手段的。
于是就把这件事放下了,还好好褒奖了倪霁一番,把他的职位提了提。
至于谭树,是有点可惜,但像他那样的人大把都是。
曹俊民心里清楚,谭树那样善于谄媚的人好找。只有倪霁这样,有真正的本事,又锐利又趁手的刀,实在是难得。
曹俊民的目光在晚宴上搜寻,很快找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倪霁。
那个哨兵个子很高,肩宽腰窄,一双长腿,标准的衣服架子。不论站在哪里,都容易被人一眼看见。
酒宴的角落里,倪霁的身边也站着好几个人,虽然他的职位还只是治安厅一个小小的士官。但他长得实在过于漂亮,漂亮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是招人喜欢的。
倪霁的头髮用发胶松松抓过,掉下来几缕零碎的发丝,手里握着酒杯,说话的时候,眼角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
没有刚来时那种生冷刚硬的模样,像是已经对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
只是他身上终究有一种味道,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那是长年浸泡在战场上,烙在骨子里的印记。
不论是那举手抬足间稳定的核心力,还是他眯起眼睛时偶尔流出的一丝锐利眼神,都和身边那些喝多了酒,松松垮垮,神色糜烂的哨兵们不太一样。
这份与众不同给他的身上添了份特殊的魅力。
“手底下换了新人?”有人举着酒杯凑进曹俊民,衝着倪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曹俊民举杯示意,“是我从前的一个学生。放在北境锻炼了几年,刚刚叫他回来。”
“看上去不错。”那个人就说,“模样和气质都好,正是大臣喜欢的那种类型。没准就要被看上了。”
曹俊民笑眯眯地,举止温文,体面端庄,像是一位真正关心下属的领导,
“他最近立下不少功劳,我带他在大臣面前露过脸了,大臣也夸讚他呢。”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碰了一下酒杯。
通透的水晶酒杯里,装着琥珀色的美酒,价值昂贵,隻这一口,就抵得上那些生活在底层的贫民数月的生活费。
晚宴的水平,奢靡富贵到令人难以想象。
能出现在江忆梅晚宴上的人,又有几个不明白这些贵族大人们私底下的一点小癖好呢。
那位江家的大人物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总是彬彬有礼,仪态雍容,端着贵族世家优雅的风度。
实际却是个骨子里极端贪婪而狠辣的人,从不将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她能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脚下踩过的尸骨,可以用成山成海来形容。
酒宴举办在军务大臣家的别院,有水榭楼台和数不清的房屋。
灯光到处都打得很暗,空气里流动着酒精和一些濪色的味道。
倪霁独自一人,站在水边看池塘中的几条鱼。
他站着的位置很巧妙,一些零碎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既不显得太明亮,又不至于完全看不清人。
这样迷蒙的灯光,让他的眉目显得秀美柔和起来。
那拿过枪,杀过人的修长手指,这会捻着一点麵包屑,漫不经心地往池塘里丢,诱惑着水池里几条肥胖的鲤鱼来吃。
手指的形状很漂亮,修长而有力度,线条完美。
白色衬衫袖口别着精致的黑色袖扣,露出一小节手腕,手腕侧边的有一小道显眼的刀疤。
这样人站在水池边,眉目中都染着夜晚冰凉的水色,像是一个裹着西装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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