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也是事实——让何家荣不胜其扰。无论如何,这影响到了公司股价,给了董事会里的老顽固们把柄。
对这一切,何生没有任何动作。
何家荣不愿深想,就当打打杀杀一辈子的父亲是真的灰心了,就这么不问世事、颐养天年。
毕竟,故事已经按照他所希望的结局了,不是吗?
除了权柄,他实在不能从父亲身上希冀更多——而这也已经足够了。
……
最终,轰轰烈烈的富豪公子谋杀案在全港富人区戒严巡逻六个月后落下尾声,除了各家少爷小姐增加一倍的安保外,明面上似乎没留下更多痕迹。
……
暗地里,依靠何家生活的社团众人也在整年的一无所获后放松了,越来越多的飞仔换了更时髦的话题:“凶手是揾不到了……”
——这就是七十年代的香江。
悍匪占海,抢银行大盗摇身一变走私大王,枪炮齐备,“铁甲大飞”装载着百万进口货穿梭两岸。
公职人员贪腐,接连四任华探长卷席亿万出逃海外,就连消防队救火也要给黑钱,否则只能看到大火烧尽公民财物。
乡党社团林立,底层人民崇尚江湖义气,志气男儿不考警校则入社团,群架械斗屡禁不止,上千上万人的字头随处可见。
凶杀案、绑架案、诈骗案层出不穷。
官商勾结、黑白混淆,这是一个善恶蒙昧、波诡云谲的时代。
此时,未来的大亨还未崭露头角,无数草根猛人仍在摸爬滚打。
在这片欲望生发的丰饶土地,每一天都会有人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死去,没有人不被遗忘,无论是高贵如何家邦,还是低贱如烂仔狗仔文,都无一例外。
死于昔日头马手中的狗仔文甚至不能让巡逻小弟念叨两天。
……
1975年6月,毕永明带队的专案组集体转入新成立一年的廉政公署。
富豪公子谋杀案将成为又一个都市谜团。
……
到八月,低调了一年的何家荣恢复找乐子的兴致。
因众人皆知的原因而销声匿迹近一年的何二公子甫一露面,就激起欢场的千层浪,那些循着金钱味来的男男女女从丽园歌舞厅一直追到云荣坊。
待何家荣躲进了一家鬼佬开的高级酒吧,耳边才清净些许。
这里一支酒水翻了十倍,但依旧收到热烈欢迎,只因来这酒吧消费的是当时香江政商界的精英男女——那些月薪一千二百块的大洋行华经理可决计不肯在洋妞面前丢脸,他们一口一个darlg、honey,带着皇仁、康治书院等一流学院的英文口音,无形中炫耀着家庭出身的阶级。
最好的教育、最文明的谈吐衣着,最优美且含蓄的笑意,这就是何家荣身边的一群人。大多数时候,何家荣没觉得什么不好,但某些时候……
他用两指捏着酒杯,切成十六棱星的冰块分割了酒液,创造出一种近乎宇宙的璀璨,随着手腕的转动熠熠生辉。
他总共在这里坐了一个钟,其中大多数时间都宁肯一脸痴迷地看那杯酒,也不愿抬起头来接搭讪,几次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趣。
他开始后悔刚才拒绝了青玫瑰,自己大概是旷久了,连那样的百灵鸟都没兴趣,那还有谁呢?
何家荣猛地端起酒杯,在高纯的伏特加穿过喉道的那一瞬,有张嚣张肃杀的怒容跳了出来——
林英豪。
连这个名字都让他的心有一瞬战栗,战栗之后是种放松的麻木,然后,他就喝醉了。
不然怎会在云荣坊的酒吧里见到那张盘踞在脑子里的脸?
……
十分钟前,一条巷子。
“扑街仔,我教你老母啊!”
大d脑瓜顶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拍,直到那暴躁的源头走远,才不满地向肥彭抱怨,“大彭哥,大佬成日同人嘈交啊,是不是鬼上身?”
肥彭同情地退后两步,下一秒,林英豪飞来一脚踹飞大d。
大d衰得连志雄都看不下眼了,提着大麻袋叫,“做嘢了,莫玩了~”
林英豪充耳不闻,黑手停都不停。
一个路人走进这条小巷,眼神警惕地看了他们几眼,志雄刚想赶人,林英豪正好抬起头来,对方瞬间就跳回了巷口!
“搞咩?”林英豪嘟囔一声,志雄偷笑着拉着他的胳膊。
肥彭也通情达理地劝,“豪哥你打死这衰仔,要自己去放蛇的嘛。”
顿了一会,一包皱巴巴的烟飞到肥彭怀里。
“我旁边等,你们一点前返来。”
林英豪转身进了同一家酒吧,随便拉开张椅子坐。
他的身体变得更美了,每一块肌肉都更紧实更灵活,得益于这一年的实战——了结英杰的那桩官司后,林英豪马上开了香堂,手下小弟该扎职的扎职,该领抚恤金的领抚恤金。随后,坐馆顺利出院,堂口内外人心一齐,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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