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这人生在乡野,平日里头无所事事,最善行污秽之事,嘴巴里头也说不出什么干净的话来。这等肮脏的话,叫人听得直皱眉。宋喻生忽地抬头看向了他们,眼神锐利,似乎带了几分杀意,他问道:“所以你们把温楚抓了?”那二人皆被宋喻生眉眼之间的凛冽之气吓到,只见宋喻生起了身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赵顺被宋喻生的举动吓得连连后退,一个劲地往那衙役的身后躲去。那衙役也怕得不行,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只是把那个小道士带回去问问话罢了,你也跟我们走上一趟就好了,事情查清楚了,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啊。”分明这个衙役是来调查宋喻生的,反倒是被他吓得不知所措,干巴巴解释了一大堆话,生怕他忽然发作。宋喻生在他们的跟前停下,收敛了戾气,他笑了一声,对着衙役说道:“你们既抓了我的救命恩人,那我不去自然也是不行了。”他转头看向了赵顺,目光沉沉,“不过他就不用跟去了吧?”衙役从没见过宋喻生这样的人,许是他的气势太过于凌人,光是一言一行,都叫人莫名生畏。他没有多想,直接应道:“是,那自然是不用跟。”宋喻生点了点头,后又问道:“那好,可否等我进屋关个窗户?临近夏日,蚊虫牛虻总喜欢进屋。”他的唇边一直挂笑,此刻看着宛若只是哪家温润的公子。衙役顶着宋喻生的眼神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他道:“快些就好。”宋喻生颔首道谢,转身便进了屋子。屋子里头有扇窗在房屋的背面,只要一开窗,就能看到春风他们蹲在地上。宋喻生走到窗边,没有看他们,而是看向了远处,他唇边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然而眼神却是说不出的漠然。“杀了。”今天天气很好,晴天万里,远处天边一朵又一朵的祥云挂在山峦之间,显得高远苍穹愈发深邃。他语气淡淡,声线平缓,然而两字之间,赵顺就已经没了命。宋喻生关好门窗后就跟着衙役离开了此处,赵顺见人被带走,那张猥琐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就说嘛,这人再横,又能横过衙门里头的人吗?还不是得乖乖跟着人走了。他们那对狗男女,没少做那些恶心事吧!否则,那个男的凭什么这么护着她!赵顺发现,宋喻生走前,那门好像没有锁紧,他鬼头鬼脑想要摸进屋子里头去,结果还没走几步,也不晓得突然从哪里蹿出来了好多个人,个个身穿黑衣,面色不善,瞬间将他围住。赵顺脸色大变,想要喊人,然而下一秒钟就被人一掌拍晕。春风他们将人带离此处动手,若是在这处杀人,一会沾了血腥气就不好了。离开了此处之后,春风想要直接将赵顺一剑毙命,却被人阻止。
冬月急忙抓住了春风的手,说道:“大哥,这人那样骂主子,一剑就杀了,也太便宜他了吧。”这人十九年岁少年郎模样,说话也颇有些孩子心性。宋喻生的身边有四个大暗卫,春风,夏花,秋雪,冬月,各个武功高强卓绝。莫看冬月只有十九岁,但大昭之中也找不几个打得过他的。四人之中,春风和冬月一起外出来寻宋喻生,如今只剩下了秋雪在国公府之中。而先前的夏花,便是和宋喻生一块出来在寻怀荷公主的时候丧了命。春风抬眼,看向了冬月,“行,给你来处置吧,手脚干净些,别到时候被人寻了马脚。”冬月拍了拍胸脯,打起了包票,“我办事还不放心吗?一定让他死得干干净净。”春风没再说话,去了旁边,没有一会就听到赵顺被冬月弄醒了,紧接着,就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传出。春风知道冬月的手段,以往在京都若是抓到了什么人要审讯,都是交给冬月来审的,十个硬嘴巴,八个到了冬月的手里都能软下来。赵顺到了他的手里,只会后悔从这世上来一遭。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指着他们主子骂“狗男女”,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如此下场,算不得他冤枉。温楚被那个衙役带回了县衙里头,她知道如今被抓了说什么话也没用了,她确确实实是没有宋喻生的户籍,再想要狡辩也是白费口舌。温楚被带去县衙大堂,上头坐着管理户籍的主簿,这人四十左右的年岁,生得一张国字脸,一板一眼,十足得唬人。温楚方被带入大堂内,还没喘上几口气,就听得那个主簿用力拍了拍惊堂木,“为何不跪?!”温楚叫这声响吓得一激灵,赶忙就跪了下去。这膝盖骨头就跟不要钱似的。主簿见到温楚为人还算识趣,心中稍宽,他道:“听闻你家中有一个没户籍的男子?”温楚低声回道:“不是没有户籍,只是户籍不在此处”“那不还是没有户籍吗!”温楚抬头,争道:“有户籍的,他真是良民。”主簿本还以为温楚是个机灵的,没想到竟然还敢犟嘴,他一下来了火气,“你敢顶嘴?!”温楚不欲同他多争,见他还想发难,忙解释道:“我没顶嘴那个郎君是外乡人,本来要去京都投奔亲戚的,结果路上碰到了歹人,我见他只剩一口气了,总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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