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不是。
因为她来了。
人猛地一下坐起身来,随意擦一擦,掀开薄被,赤裸躺进去,双臂穿过她腰肢环紧她,用力嵌在胸膛里。
两具身体是热乎的,心脏是跳动的,生命是有力量的,这是五岁之前的他们。
男人在她脖颈间嗅了嗅,又吻了吻,低声叫她名字。
陈茵,陈茵,陈茵,陈茵,陈茵
“我不记得了。”
他会讲话起,就一直叫的是陈茵。
感受到怀中的人轻轻颤动,用力把人转过来,满脸都是泪痕,眼睛含了水,不停往外泄,男人黑漆漆眼睛注视她,托着她下巴,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哭什么?”
她声音有些沙哑,“我记得。”
——我一直都记得。
记得陈野的喜好,他爱吃酸的和辣的,记得陈野每一年的生日,会准备一个蛋糕和一份药礼,记得他哪一门功课不好,会辅导他,记得他去医院看病的次数,连护士姐姐都认得她,记得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海洋公园,太平山顶,摩天轮,卢吉道,弥敦道街对面那家红茶餐厅,他格外喜欢里面不甜的菠萝包记得坚尼地城山头有一个篮球场,夏日炎炎,他非要去打球只有她记得。
只有她。
承受着煎熬和焦虑,不安和愧疚,心疼和难受。
她熬了二十多年,找了二十多年。
负雪曾问她,“陈老师,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有,《理想国》。
没忍住地搂住他肩膀,大哭出来,“你知道我有多怕你死掉吗?你知不知道!!”
她的理想国,是旅居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之中,戴着镣铐,背着光,不是,是背着洞口,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一点光照,投射在石壁上,似真似假,如梦似幻,一些无比模糊的影子。
抓不住的,却又无比痴迷。
她问负雪——你有吗?
负雪说了很多地方,只是听的人渐渐陷入沉思原来她、从来不是在期待理想国。
“陈野,我们不做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趴在他胸口,说了很多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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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柏拉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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