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宸看着面前浑身紧绷的人,觉得怪有趣,忍不住出声安抚:“应该是宫里来的太医,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
小七听出了主人声音里的笑意,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主人上扬的嘴角,不由有些晃神。
愣神间,屋外的人已经推门进来。
果然是宫中派来的太医。
段逸宸在心中冷笑一声。
他的父皇听闻他被罚跪两个时辰后晕了过去,又惦记着他先前的伤没好全,便立刻派了太医过来,好满足自己愧疚的内心。
几年过去了,这些虚情假意倒是一直没变。
“见过七殿下。”
老太医提着医箱,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
段逸宸没有为难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七已经自觉地退到一边,站在一个不引人注目却能可做。
段逸宸深知只要他参与其中,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便可将白的说成黑的,即使此案与他无关,也逃不过追责。
于是他召集了所有参与过此事的人,让他们交上所有查到的线索,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没过几天皇上就不顾他的伤势召他入宫,在他呈上所有证据后才将信将疑,以未经允许私自查案的名义让他跪了两个时辰,这才算将此事勉强揭过。
但段逸宸了解他的父皇,生性多疑,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敢相信,恐怕他仍在背后探查,毕竟偷盗案的真凶也尚未落网。
说起来,这封不知何人送来的信倒是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
他原本对此事一概不知,若是没有这封信,他进宫面圣便是百口莫辩,说不定现在已经进了大牢。
段逸宸曾想让段池去追查这封信的主人,只是段池已有任务在身,且这封信送来时也没留下任何线索,便只能暂时搁置。
醒来不过半月,谜团便一个接着一个,手底下能用的人却不超过五个,这让段逸宸颇有些施展不开。即使段池办事效率高,也不能当作十个人用。
默默叹了口气,段逸宸思索着过段时间找个理由进宫,探视一下他许久未见的母妃,让他那个在军中担任着一官半职的舅舅给他派点信得过的人手。
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段逸宸正准备收拾一下桌案上的东西,将装着信的盒子放回原处,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户翻了进来。
段逸宸下意识握紧了袖口内的武器,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段池端正地跪在了地上。
他记得他曾经教过段池没事不要总翻窗,可以走正门。但影卫不愿光明正大出现的习惯好像刻入了骨髓,尽管段池总在意识到自己做错后惶恐不安地请罪,下一次却依旧会忘记。
既然改不过来就算了,他也懒得给段池立那么多规矩。
段逸宸甩了下宽袖,示意段池起身。
如此着急地回来,想必是查到了重要的线索。
果然,段池行了礼后就开始汇报:“报告主上,是有关傅之行之事。”
段逸宸颔首,示意他继续。
“傅尚书约一月前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判决还没下,因此这件事并未对外宣布。”
段逸宸瞳孔微缩,搭在桌上的手猛然握紧成拳。
傅之行的父亲身陷大牢,而他去见他时却毫不知情,傅之行也并未透露任何相关的消息,是心如死灰不愿向他寻求帮助,还是背后已搭上了更大的船。
理智告诉段逸宸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虽说并未对外宣布,但一品官员莫名失踪一月有余,只要在朝中有些关系的人想必都能查出来,只是各自心照不宣罢了。
段池见段逸宸始终保持沉默,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了下去:“此事应与几个月前的江南水灾有关。去年的江南水患比往年严重许多,陛下指派了傅尚书负责赈灾一事,但效果并不理想。前段时间有灾民告到了京城,在当时也引起了很大的风波。”
段池没有妄图猜测段逸宸对此事了解多少,而是按照事情发展的顺序一步一步讲来,这让段逸宸免去了许多麻烦,毕竟几个月前的事他可是一概不知。
段逸宸手指在桌案上轻点,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段池安静地跪着,敏锐的听力让他能轻易捕捉到指尖敲击桌案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好像…很久没有看见主人做这样的动作了。
“去年灾民那事,你了解多少?”段逸宸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从段池这里获取信息。
段池抬头,眼神中写满了茫然:“属下…那时被派去执行别的任务,并不在京城,对此事知之甚少。”
段逸宸一愣。
按理说段池身为贴身影卫,最重要的事便是保护皇子安危,即使要做任务也不应该离开京城。
那冒牌货对多少人惦记着他的项上人头心里没点数吗?
思索一番后,段逸宸起身,“走,我们上街看看。”
既然这事在当时闹得很大,即使是普通百姓对此应该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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