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肯定是金成大学有某种怪力,而他的戒指因为不断吸收这种力量,慢慢产生裂缝,终于有一天积累了太多,承受不住裂开了,这才把他弄到1960年的金成大学——但是戒指目前已经碎成渣。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存一点钱,要是某一天许肇平要回港城,或者结婚,自己总不能赖着他,总得活下去。
“你觉得多少合适?”许肇平反问。
“嗯……你的工资是多少呢?我觉得你的工资的一点点就可以了。”束尧观察着他的表情,又补充,”或者再少一点也可以。等开学了你去上课我就出去工作。”束尧想,应该还有两个月左右开学吧,这两个月应该足够他缓冲一下,如果到时候也没有回去,他可以求许肇平带他去金成大学逛一逛,找一找回去的机会,如果再不行,自己也该死心了,也能安心出去打工了。
束尧不知道,1960年,国家职工已经面临多次减薪,许肇平作为一个临聘教师加上博物馆的工资,一个月工资只有两百不到,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也是很多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许肇平出生港城,生活开支并不依靠工资,不然束尧怎么也不可能天天都吃这么好。
见束尧对此颇为在意,许肇平大手一挥,以安人心,“一个月给你三根金条,够吗?”
“真的吗!?”束尧惊呼,他住这两天也看出来许肇平是个有钱人,但没想到他这么有钱。
许肇平点头,“当然。”
“为什么给我这么多……”束尧有点不安,小声呢喃。
“因为值得,”许肇平是个好人,送佛送到西,送钱送到人心安,他看着束尧,面露诚挚,“陪伴无价,感觉有点少了,是吧?”
“一点也不少,我觉得有点多了!”束尧连连否认,认真起来,背挺直,“我一定认真工作,好好陪你!”
他觉得许肇平一定是太孤单了,当然,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看自己可怜,帮扶一下。
“现在可以看医生了吧?”处理好这位远方来的朋友的心情问题,就要想想肿的馒头一样的脚踝了,说着许肇平欲起身去请医生,但再次被拉住。
“真的,真的不用!就是扭到了,用毛巾冰敷一下就好了。”
“要是瘸了怎么办?”许肇平面色严肃,一本正经吓唬人,心安理得接着道,“要是瘸了你就不能出去工作,也不能……”
“好吧!好吧!”束尧重重往后仰躺在靠背上,皮质沙发回弹几下,他甩开许肇平的手,闭上眼睛,“你去吧!”
许肇平笑起来,附身拍了一下束尧白净的小脸,又顺着揉了一下头发,“乖,等一下吃葱油饼。”
金成大学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很靠近城区,附近基础设施基本齐全,但没有正经医院。
许肇平没去,出门走了一段去了金成大学的校医家。
眼下学校放假,学校卫生室也关了。程少羽闲来无事,每天在家里种种花喂喂鱼。许肇平走进他的小院儿时,他正拿着小铲子给他的花松土。
程少羽的父亲在解放前是地主,他是他父亲第二任老婆的儿子,他母亲只是个不起眼的农村人,因为长得漂亮被刚死了老婆的程金看上买进了门。命运多舛,这个苦命的姑娘头一胎难产加大出血,生下了程少羽就撒手人寰。
物以稀为贵,程金孩子本来就多,对程少羽并不重视,又娶了一房之后更是对程少羽置之不理。好在乳娘是个好心的,省吃俭用省点工钱,加上一点被新太太克扣过的微薄月钱一手把他带大了。好容易在大宅院里过完被人欺负又欺负回去的生活,程少羽终于得偿所愿摆脱那里,完成学业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在金成大学里任职,除了学校有比赛的时候外,倒也清闲——不是比赛受伤,而是比赛往往伴随着冲突,一群热血方刚的少年少女总要头破血流几个被担架抬着送往卫生室。
蒋涣作为金成大学的校长,对程少羽的情况倒还是了解。学校大多数人为避嫌鲜少和这位地主家的儿子打交道,他知道后评价——罪恶的果实没尝到多少,锅一点没少背。蒋涣欲搭个桥缓和一下他和大家的关系,程少羽却拒绝了,只说顺其自然,少点人情往来也轻松。他能想到缓和的方式可能是提一提他苦命的是农民的母亲,再说说自己从小到大在宅院里受的苦。
“程医生的院子是我见过最有生命力的。”
“多谢夸奖。”戴着草帽蹲在院子花坛边松土的人闻声却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甚至没有转头,“许老师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许肇平没客气,道明来意,“家里有人扭了脚,不方便去医院,想请你去看看。”
“许老师,我可不是骨科医生,走错门了吧。”
“怎么会,学校里你可是全科医生,什么都会。”许肇平含笑回复,淡漠倒也客气。
下一刻蹲着的人站起来,抖了两下沾着点土的手,“欠我几个人情了。”
“都记得,”许肇平依旧笑着,走到院中央亭子下的石凳旁坐下,“主要是程医生太难讨好,我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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