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小子,我对你而言就没有丝毫的吸引力吗?”伊恩呼吸乱了一拍。而后他连退三步,难得完全收敛起防备的笑面:“请您不要开这样的玩笑。现在也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刻吧?”苏珊娜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伊恩的反应,转而勾唇:“可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和?人开玩笑打发时间?了。我已经?布下我所能布下的所有伏线,至于结局的纺锤是否会落到我祈愿的方向,我将这个决定交给?斯库尔德。”“没想到您竟然是斯库尔德的忠实信徒。”“那么你呢?你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企图反抗命运安排的英雄角色。”伊恩别开脸:“我哪种都不是。”“和?艾格尼丝一样。”伊恩没说话。他感到被冒犯,罕见地露出?了阴沉的神情,紧抿着?唇拒绝应答。苏珊娜见状嗤笑出?声,却没有放过?他,继续嘲弄地以言语进逼:“说到艾格尼丝,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这里,这也意?味着?对有人而言--比如理查,是趁机加害她?的好机会。不过?正如我此?前所言,我不会再?要求你暗中保护她?。是去是留,由你决定。”伊恩眯了眯眼睛,深翠泓光随之一转,却连波光都异常冷淡:“您完全不必这样煽动我。”“伊恩·柯蒂斯,你的态度言行真令人费解,不知道该说是天真还是狡猾。你究竟想要从尼丝那里得到什么?如果你只想要报复她?、折磨她?,那么我告诉你,你只需要一走了之。”伊恩面无表情,拒绝应答。但苏珊娜自顾自说下去:“我已经?告诉艾格尼丝你被艾奥教?团袭击的事。只要你离开梅兹,再?次跑到诸如圣地之类的地方去,那么对她?来说,你就会永远是生死不明?、虽然消失但一直存在的亡灵。但看起来你并不打算那么做。毕竟同样的事你十年前已经?做过?一次,却费尽心思再?次出?现在艾格尼丝面前。”伊恩感到自己?已然在节节败退:“陛下,您居然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试图分析的我意?图才?更教?人费解。”苏珊娜无言凝视他。
伊恩的背脊上窜过?一阵寒意?。在白鹰城时,他就觉得海克瑟莱一族许多人拥有的淡蓝色瞳仁有时十分恐怖。那颜色太淡,像冰、像水晶、也像无垢的雪后晴空,因而有种非人的冷酷,只会映出?观者自身避不可及的倒影。只需要再?多一句简单的问话,伊恩就不得不直视内心的洞孔,与其中的答案面对面。他情不自禁颤栗起来,在大难临头似的恐惧重压下,内心某处却反而松了一口气。也许他等待某个人逼他低头、逼他看向皮肤背侧隐匿的鼓动、逼他坦率地撕下名为自尊的幕布已经?很久。这一刻终于即将到来之时,他反而分外平静。然而,苏珊娜在给?出?最后一击前停住,冷然道:“我想说的只有这些。”伊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苏珊娜高傲地抬起下巴,再?次流露出?鄙夷的神气:“答案要自己?去想。”伊恩像突然被从高空抛回地面,屏息凝气地等了片刻,才?无措地松弛下来。他感到头轻飘飘的,源头不知是托着?他起飞的侥幸,还是将他内心的洞孔钻得更深的失落。“那么,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他这么说着?,不禁拢紧了斗篷前襟。“这要取决于是什么样的问题。”“如果您一直知道国王陛下对您的心意?,甚至大致揣测出?了内情,那么您为什么要佯装不知?”苏珊娜微笑着?将一缕金色卷发别到耳后,顺势略微垂头,神情再?次变得柔和?。她?转而侧眸看向伊恩,带着?一点几近怜爱的嘲讽:“那样的话,即便时机尚未成熟,他也会觉得自己?不得不行动起来。所谓男人的自尊,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伊恩总觉得这话并不只在说奥古斯特。他只想立刻离开这里:“我受教?了。那么……容我告辞。”苏珊娜以微妙的神情欣赏着?他的狼狈模样,淡淡说:“那么,希望我们?有朝一日,还能活着?见面。”伊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重重看守之下的王后住处的。他在深夜的红堡中游荡了一阵,猛地被跟在身后的足音惊醒,骇然停步,而后发现那是自己?的脚步声。“呼……”伊恩往转角的阴影中一靠,顺着?墙坐倒在地,单手撑住额角,试图调匀呼吸平复心绪。但堵在胸口的那团火只烧得更旺,他不由自主向内蜷缩,想要用身体压灭它,却反而更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紊乱的心跳。苏珊娜又诱导他了吗?不,没有。在向苏珊娜禀报在小圣堂的见闻之前,他就已经?心烦意?乱。然而奥古斯特的那番自白,还有苏珊娜那抹举重若轻的微笑确确实实地刺痛了伊恩。她?对奥古斯特的心意?早已知晓、却决意?佯作不知,那是何等的决然和?柔情!是嫉妒,是妒忌,却也两者皆非。伊恩不明?白为何苏珊娜会对奥古斯特钟情。那样理所当然地俯视他人、来自雪之国的王后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东西?伊恩并非无法理解奥古斯特,不如说,正因为他能够对奥古斯特的处境共情,才?愈发恼火。为什么国王等同无能的隐忍竟可以被视作美谈?就因为他是国王,所以只要有苦衷,他就可以得到原谅还有更多?这并不是看到了自己?本可以拥有的美好事物而生出?的丑恶感情。至少?那样更纯粹。寄宿在他人掌心的星辰炫目得令人几欲落泪,但那不属于他,只会照出?他足下的泥沼有多寂寥。与他无关的动人故事是传奇,遥远,触不可及。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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