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孟峥要把瓶子捏碎,依慧索性在孟峥床上坐下,认真地问道:“师兄,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你为什么一直把自己放在陪嫁小厮的位置上?装给师傅看吗?”
孟峥分神的瞬间依慧抢过药瓶直接灌进他嘴里,在孟峥动手前紧跟着问道:“还有你矜持个什么啊?每次都是等师傅亲自来这找你,等被翻牌子的时间长了看谁和师傅讲话都像要杀人。”
依慧看见孟峥的手放回身侧,换了个贱兮兮的语气继续问道:“你不会以为自己藏很好吧?”
在孟峥动手的瞬间依慧已经跳到门边,拉开大门,躲在门后看着孟峥手中的剑光射出门外。
孟峥提着一柄墨绿色的长剑从床上起身,看见门外皱着眉头的仪正时满脸的怒意却立刻消散,对依慧苦笑一声:“你等这一刻很久了是吧?”
依慧摇头:“我是希望你揍一下小玉,它咬我裙子。”
孟峥平静地向仪正跪下:“臣,罪加一等。”
依慧眼看着孟峥自刎,看了一眼同样因为孟峥血溅三尺满脸茫然的仪正,连忙甩出袖子里的鲛纱捆住孟峥的脖颈,飞身上前点了孟峥胸口的几处穴位,然后将一枚淡金色的丹药塞进孟峥口中。
仪正这才满脸疑惑地走上前:“你不是说他是内伤吗?”
依慧支着孟峥的上半身忍着没骂街:“您来就来了在门口干什么,您看看,被吓地遗言都没留直接自杀了!方解师兄送我的引命丹只有两颗!”
仪正刚要开口,依慧直接回答道:“还能为什么?您衣裳都沾灰了,陪嫁小厮觉得自己对您大不敬啊!”
孟峥转醒的瞬间就握紧剑,但余光扫到坐在一旁的仪正时却又硬生生忍住怒意,推开依慧,跪到仪正身侧。
依慧深吸一口气,解开孟峥脖子上的鲛纱,又上了一遍药,然后站到仪正面前,瞪着孟峥:“第一,临时起意好过早有预谋;第二,压抑太久难得冲动一次或许情有可原;第三,转移矛盾和制造新矛盾比死磕到底管用;第四发疯之后忏悔比直接忏悔更容易让别人共情;第五,我他妈还是不懂你们这些当船的。”
仪正叹了口气。
依慧指着自己被血染脏的衣裳:“我很喜欢这件,记得赔我。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姐姐,这事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师门的事情,有点丢脸。虽然要您受点委屈,但这是您应得的。”依慧甩甩袖子往外走:“孟峥,你个狗东西给我清醒点!你他妈不止是悫君的陪嫁小厮,你他妈也是我们宗的大师兄!别给我丢师傅的脸!”
依慧摔上门后仪正才终于叹了口气,沉声问道:“谁给你的胆子去动吴虞的东西?还是用这种拙劣的手段!”
孟峥俯身叩拜,依然是那句话:“愿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仪正冷笑:“寅生,我花了多少年才终于把你送到吴虞眼前,又花了多大功夫才把你送上吴虞的床,你现在跟我说以死谢罪?你是要我永远被成祺踩一头吗?”
孟峥伏在地上,不做回答。
仪正褪下右手腕上的珠串把玩起来,抬起下巴:“正如依慧所说的,还有挽回的余地。你该庆幸诸空青保持着天真的正义感,宁愿自己丹田彻底破裂也要为了保护你和妖兽拼命。”仪正似乎觉得可笑:“玉面罗刹当时在哪里?你昏迷的时候玉面罗刹不可能真的守在山脚。”
孟峥依旧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石砖:“此事与小玉无关。”
“当然和它无关!它一个畜生!没你的授意自然是先去咬杀妖兽的!怎么可能放着到嘴的肉不管!”仪正猛地将手串砸在孟峥头上:“废物!吴虞又怎么会不知道你部族夭折的孩童都有心爱之物陪葬!你这蠢货手段拙劣到连依慧都一眼看穿,却敢对吴虞的东西下死手!还得让老子来给你圆场子!”
仪正深吸一口气才压住怒意:“你起身吧。”
孟峥僵硬地跪直在仪正面前。
仪正冷声说道:“多亏那小子命硬,还傻兮兮地往自己身上揽责,吴虞虽然发怒但到现在还没说什么狠话。你没事杀他干什么?左右一个心智还未成熟且被废了的小子,对谁都没威胁。”
孟峥低头回道:“臣只是觉得他有些不识好歹,平日里对悫君多有妨碍。”
“妨碍?”仪正被气笑了:“妨碍我是假的,妨碍到你才是真的吧?”
孟峥再一次沉默,但忽而反应过来:“玄序……没死?”
“何止没死!还自己抬着黑锅求吴虞来救你!他以为你才是要死的那个!”仪正面色阴沉:“最该死的是那小子天真地要命,刚醒就问吴虞你怎么样了,跪在地上哭地连话都说不清,这样一衬,你简直恶劣到令人发指!要不是依慧连夜让卯月递信过来让我准备,恐怕今天连我都进不了这宗门。”
孟峥的双手垂在身侧,泛白的嘴唇无法控制地发抖。
仪正叹了口气:“你应该多谢依慧,至少你要谢她以整个宗门为重。因此,找机会给给依慧的赏赐只多不少,你没意见吧?”话虽如此,仪正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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