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序坐在凳子上等着。
修鹀正在翻找自己的旧衣裳。
他也没问玄序的喜好,觉着差不多的就拿出来放进箱子里。
玄序有些无趣地晃着双腿。
直到修鹀拿着一套宽松些的暖黄色中衣走过来:“先换上,你穿在里头那套有些太小了,穿着紧身的衣裳睡觉会做噩梦。”
玄序应了声好,接过衣裳后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修鹀。
修鹀皱眉:“怎么了?”
玄序垂下眼睛。
修鹀看见他耳朵泛红心下了然:“你叫我什么?”
玄序低着头小声说道:“师兄。”
修鹀转身去翻找别的衣裳:“那你是在怕羞?”
玄序趁着他转身飞快地扒拉下自己的衣裳,换上那套中衣。
确实舒服了一些,袖口和领子宽松了不少。玄序刚呼出一口气,修鹀就将一套鸦青色的衣裳丢给他:“试试。”
玄序刚穿上长衫修鹀又找出一套护腕,也没问玄序的意见,有些强硬地给他套上,又调整了一下腰带的位置,这才皱起眉头说道:“看着还像那么回事。”
玄序垂着眼睛任他摆弄。
修鹀给他挂了个香囊,这才又丢给他一双黑色的短靴:“应当是合脚的,穿好,把衣裳带回屋里收拾好再到药塔去,我看师傅得先歇息了,别打扰到他。”
玄序应声后修鹀急匆匆地走了。
玄序把那些衣裳拖回自己的小隔间整理好。那些衣裳虽然看不出华贵,但一摸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色。
整理时他看见被压在箱子底下的那套旧衣裳,那是锦叶衣买下他时觉得看不过眼随便给他套上的。虽然宽大又老旧,颜色也灰蒙蒙地看不出原样,但至少能遮蔽身子。
玄序心头一抽,还是把那件旧衣裳放回箱底。
修鹀一边给依慧打下手一边如实告知玄序的情况。
玄序换衣裳的时候他趁着转身的空隙瞥了一眼,只见到满身疤痕。
修鹀接过依慧手上的铲子:“比看着更瘦。两排肋骨都凸起来,几乎只挂着一层皮。”他皱着两条对男子而言略微纤细的眉毛:“说是锦叶衣从坟地里刨出来的我都信。全身上下也就那双眼睛能看。”
依慧叹了口气:“这还是在师傅手底下养过几天的。”
修鹀把依慧推到饭桌旁,自己则占着灶台:“而且……说实话,我摸了骨头,他结丹应当在十五左右,可看着也只像十三四岁的样子。又矮,我给他找的衣裳都是我刚被送来时穿的,略大些的他都撑不起来,可见结丹前也没被细心养过。”
依慧皱起眉头:“别在他面前说这话。”
修鹀点头。
依慧思索片刻后继续说道:“也别说孟峥的事情,这事就先按他的理解来吧。现在与他讲这事他恐怕难以接受。”依慧叹了口气:“孟峥……呵呵,我明天再去告诉孟峥这件事。”
“对了。今天他还因为这事顶撞悫君。”修鹀有些无奈:“悫君被气走了,恐怕这几天都不回来。”他补充道:“难得清净。”
依慧看见有个瘦小的影子匆匆地往药塔来,恹恹地说道:“不好说。悫君总归要来表示一下的,毕竟孟峥是他的人,他得给孟峥收尾……顺便给师傅一个台阶下。”
“给师傅?”
“对。看师傅的意思是想饶过孟峥的,但孟峥确实触犯到了师傅的底线,因此师傅很纠结该怎么处置。人心都是肉长的,孟峥哪怕真的只算陪嫁小厮,暖床那么多年也该有些感情的。”依慧的眼神有些阴郁:“而且……如果师傅如果把孟峥赶出去,悫君才会是那个无情的人。”
“你过来晚,不知道这事。”依慧皱起眉头:“孟峥当时中了咒术,双目不能视物,自然不能再当悫君的副将。所以悫君把他送到这里治病。说是治病,但其实也是变相废弃,若是治不好也就不必回去了。”依慧骂了一句“狗男人”:“之后我来了,你也知道我来的原因主要是为了学医,但悫君不那么想,悫君以为姐姐送我来是为了争宠,因此逼孟峥进门。之后……他给孟峥下了药,不管当时孟峥和吴虞是怎么想的,结果都是悫君把孟峥抬上了吴虞的床。”
依慧忽然开始整理自己头上的绒花,不久后玄序急匆匆地走进屋里。
修鹀看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一边盛饭一边说道:“你帮姐姐把绒花都拿下来吧,姐姐戴着怪沉的。”
玄序立刻走到依慧身旁,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花拿下来,放到桌上。
玄序看不出挑食,修鹀觉得自己做的饭平平无奇,但玄序却认认真真地吃着,饭后也主动要洗碗。
修鹀把他拦到边上,给他一个食盒:“带回去,轻轻地放在师傅屋里的矮几上,一定要轻,然后乖乖去睡觉。明早我去叫你起床,你要是先醒了就在屋里等我,别吵到师傅。”
玄序乖巧地捧着食盒往回走。
依慧等他走远才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后面的是我猜的。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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