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个月后却得知,男生意外死于流弹。面对生命消逝,这种理性都能够迅速生效,发觉任何不合时宜的伟大志向都从不晃动历史分毫,并导致过程里的牺牲变得寻常,于是和解。美国朋友也耸肩:“你知道,有些加拿大人就是喜欢把自己当救世主,空白而从不出错的社会性格。”基于对死者的尊重,他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尽管理性同样这么认为。但现在他自己爱上一个人,一个过分脆弱却又离奇坚韧的人,他的灵魂也会为之晃动。所有“为什么”和“客观存在”都被感情淹没,他甚至相信,她不情不愿又点到为止的拥抱,都比他所有判断好用。心脏在奇异的坍塌里,径自联想到,失去她的呼吸是如何让人感到煎熬。他承认他也感到茫然,他们之间解不开的死结,比别人之所以般配的原因都要多。但正是因为如此,他确信紧紧抓住她才是唯一解。只要她叁十岁他们还在一起,她会慢慢变得放心。不过在这之前,在眼下,或许需要改变一点策略。这头发是真够短的,堪堪垂在肩上位置。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季允之盯着她,想告诉她这样无非少一点温婉,但更俏丽。还是一样可爱。“……什么事。”一一捂着马克杯,拒绝看他,“不能电话里说吗?”他又安静半个月。但周五晚上忽然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有些事还需要处理,约她周末见面。口吻恢复平常的冷淡。“我想了很久。”她不看他也好,他正好可以肆无忌惮凝视她,“你说得对。分开,你才会真正过得开心。”商忆愣一愣。“我不应该给你带来困扰。”他继续说,“这段时间很抱歉。”她怔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有想。他抬手,把信封推给她。“你付出了很多,虽然最终我都没有让你满意。”他停一停,演技不够纯粹,还是忍不住有些苦涩,于是口吻变得真诚,“但至少要负责你的人生。很早之前我就想过,不管最后感情怎么样,我会终止你所有苦难。如果你认同那些是苦难的话。”她终于抬起脸,茫然看他一眼。“你母亲那边不用担心,家人也和你没有关系了。我给了她一笔钱,不多,足够独立抚养你的弟弟妹妹。这本来也不是你的义务。”他错开视线,“以后,你拥有的比同龄人都要多,也会自由。”“补偿吗。”她轻轻反问,“两年整,我猜……一千万?”“我对你可能不够好,但没这么小气过。”他垂下眼睛,“你二十岁生日,礼物是我过去几年全部的工作收入。我一直只把工作当成某种秩序,但那时感觉自己像其他男人一样,为女朋友工作。虽然最后你不喜欢。”她笑一笑,转头望向窗外:“男人从来都不是为了女人工作。”“一一,”他今天第一次开口喊她名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没有怀疑过,但这跟你从我身上得到的爱比起来,已经不值得感动了。她这样想着,视线停在窗外的车流,又笑了一笑:“……谢谢你。”柔和而完整的“谢谢你”,而不只是谢谢。“如果有任何麻烦,随时联系我。”他很希望她能转过脸,这样她就会立刻看清楚他的眷恋,会明白是假的。但一想到他曾经无视过多少次她的眷恋,又觉得她暂时不回头也好。“……谢谢。”她果真就没有回头,“四个月零叁天。”“什么。”“从我生日到现在,你的耐心时长。”她垂着脖颈,笑容温柔,“其实比我想的……已经长很多了。”她对他的期待值是真的很低。他心里一痛,用尽力气强撑着,没有伸手去抓人:“四个月。可是你开始和别人相处。”她飞快看他一眼。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还是笑一笑:“你真的不适合学什么挽回……终于可以说了,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得天独厚到你这种程度,真是一种罕见的自私。”“我知道。我说过跟你分享。”他看上去很平静,“但你不要。”商忆最后笑一笑:“说完了吗?”他想一想,示意她收下信封。她盯着片刻,突然笑开:“最后还是和你开始想的一样。”用够了,腻烦了,拿钱打发掉。她还附赠一场恋爱体验。毫无保留,毫无底线,没有为自己开辟任何退路,爱到这一刻在他面前呼吸,她都感到疼痛。商忆猛地攥起信封,向他身上一砸,转身就走。他静静看着她,她胡乱逃上一辆在这时到站的公交车。岑晨澄接到电话。“我是不是被你坑了。”季允之开口,“没哭,也没后悔,直接走了。”“……啊。”她在吃东西,“这都没用?没哭?”“没有。”“不应该啊。按理说一一会哭,然后你拼命道歉表白,说不是这样的你根本离不开她你很爱她,效果很好的。”岑晨澄挠头,“那这样,你下次带个女生……”被一口否决:“不。”他重复:“这个不行。”“那怎么办。”妹妹居然问他,“那她现在就走了?”“我跟在后面。”她坐在公交车上,也看不见。“……那怎么办。”岑晨澄哀嚎,“那她是铁了心要分手了,你要不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绑回家咯。反正她也没办……”“我找你就是因为我暂时还不想这么干。”季允之开始疑惑,他为什么要信任他这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妹妹,“你坑我?”“什么啊。一般只要女生有那么一丁点不想分,这招都好使得不得了。”岑晨澄不承认,“你之前不就是这么哄的?随便花点心思,一一就又原谅你了。我怎么知道现在不行啊……”他把电话挂断。确实不是办法不行。澄澄一说完,他也默认她会哭。是她确实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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