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衔月把剩下的大米从梁康时那里接过来,说道:“爸,东西太多有点沉,你和我妈先把这两只鸭子还有换来的这些东西带回家吧。”
梁康时也觉得提着这么多东西不方便:“要不我们就先回去了,这些大米你拿得动吗?”
梁衔月手里提着20斤的大米,身后背着个大背包,觉得还可以接受,再说她也不是一直提着,有时看看摊位上的东西就就把大米放在摊位边歇一会儿。
“没问题,你回去以后再带几包海带回来吧,我看能换的东西还是不少,那么多海带我们也吃不完。”她话中的意思当然是海带有那么多,完全可以再去海边割点回来晒。
梁康时提着东西转身:“那我走了。”
甄敏提着鸭子,临走前叮嘱道:“冷了你就进屋去,别总在院子里逛,屋里也有摊位。”
这话提醒了梁衔月,她喊道:“唉,爸,你把黄豆给我吧!那个婆婆不是说屋里有可以做豆腐的摊位吗,我把这些黄豆就换成豆腐得了,家里也好久没吃豆腐了。”
豆腐
父母二人离开后,梁衔月吸了吸冻红的鼻子,觉得有点冷了。其实今天天气蛮好,几乎没什么风,太阳也不错。可即便是这样,温度也在零下三十五度徘徊,有些院子里的摊主没有经验,没等带来的东西全换出去就冻得回去了。那些聪明的人却早有准备,不仅戴着能捂住耳朵的毛帽子,外面套了长至脚踝的厚棉衣,而且自制了毛皮绑腿,裹在小腿和鞋面上。还有的升起了火盆,引得一众人都过去烤手烤脚。
梁衔月挤不进去烤火的人群里,于是朝着屋里走,比起院子来,屋子里要比逼仄得多,农村的屋子大,可一间屋子也只摆得下五六个摊子,中间留下一条能够行走的小道。
刚一进门,梁衔月就向旁边的摊主打听:“哪里有做豆腐的?”
这个摊主对这个问题已经习以为常,手一指:“那边的屋子里。”
梁衔月谢过他以后找到他说的这个屋子,果然见有个男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块纸板做成的牌子,上面写着【刘阿婆豆腐】。
梁衔月记得村里曾经有一位做豆腐做的很好的婆婆,她似乎就姓刘。现在会做豆腐的人也不多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是刘阿婆的儿子?
她凑到摊位前去,看见男人面前放着一杆秤,旁边是一个装黄豆的麻袋,里面已经有了半袋黄豆。
旁边来了一个人交上三斤黄豆,看着男人笨拙地用纸笔记下他的名字和能换的四斤半豆腐,让他后天上午到自己家取。他的手指粗得像一个个小萝卜,上面遍布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做体力活的人。
男人还愧疚地说:“大家这么相信我们家,连豆腐的影还没见着就愿意把黄豆送来,我们本来是打算把豆腐一份份送到家里去的,但是现在买豆腐的人太多了,实在是送不过来。到时候大家来我家拿豆腐,我们再送点豆腐干豆浆什么的作为补偿。”
来用黄豆换豆腐的人也表示理解:“我们买的也都不多,一家两三斤的,不值得送来送去。”他又有点发愁。“天气这么冷,从你家回我们自己家这段时间,豆腐是不是就变成……冻豆腐了?”
旁边的摊主今天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这样的疑问,替男人答道:“你买的豆腐要是不多,就揣进怀里带回家呗!反正是自己家人吃,也不嫌豆腐挤碎点。要是买的多,就在家做一个保温桶。大桶外面包上一个小棉被,里面倒上热水,再镇一个小桶,把豆腐装里面的小桶里,拿被子一盖,走回家的这功夫肯定不能冻上。”
也有人起哄道:“冻豆腐也不错,吃不完反正也得冻起来!”
男人憨厚的笑着,怕人当了真,还不忘补上一句:“我们家里的豆腐要是不小心做多了,都得做成冻豆腐,到时候来买冻豆腐比新鲜豆腐便宜,新鲜豆腐最好还是吃多少买多少。”
梁衔月又站在旁边听了会儿,确定这个男人的确是以前做豆腐的刘阿婆的大儿子梁阿大。刘阿婆做豆腐又累又挣不了多少钱,她虽然手艺好,做的豆腐好吃,但是比不了机器做的豆腐价格低廉。
梁阿大跑到外面打工,跟着包工头跑工地,两三天就能赚刘阿婆一个月的利润,叫刘阿婆只管养老就好,自古世上三件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刘阿婆年纪也大了,到了该享福的时候。
今年梁阿大去了个北边的工地,那边的冬天来的早,十月初工程就结束了。正好赶上十一结束,梁阿大买不到坐票,站了十五个小时的火车到家,下车以后脚肿的鞋都脱不下来。刘阿婆还埋怨他为什么不等两天错过高峰期再回来,现在却只有庆幸。
再晚两天,大雪就彻底掩埋了铁路,想从那么远的地方回家简直是天方夜谭。要是被困在那边,梁阿大举目无亲,手里拿着点钱却花不出去,北边的温度比他们这里还要低上十几度,不知道要怎么活。
梁阿大待在家里这段时间,邻居街坊到处都买不到菜,总是来问家里能不能再做豆腐。梁阿大从小看老母亲做豆腐,也粗通一点,一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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