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衔月把手插进兜里,一个个拨弄着数起来:“一、二、三、四、五,对,都在这儿了。”
季明岑解释道:“我捡起来以后忘记还给你了。这几天又有点忙,还让你跑来一趟。”
“没事啦,我也是来帮黄叔捎个话的,他给你买了柜子,问你什么时候能去拿呢。”
季明岑有些犹豫:“柜子能暂时放在他那吗?”他推开门给梁衔月看空空荡荡的教室,又给她看讲台前面的铁制讲桌,“我的东西都放在那个桌子里,选这间教室也是因为讲桌的柜子上插着钥匙。后来我听说,这个学校有很多讲桌共用一把钥匙,所以才想着买个新的柜子。”
梁衔月仔细看了,这讲桌柜挂不了锁头,只能用它原本的锁,要是谁都能打开,的确没什么安全感。
“但是我最近在施工队干活,那里的工资还不低,我想很快就能在村里租一间房子住了。柜子那么沉,搬来搬去不太方便,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说说好话,暂时把柜子放在黄大叔那里?”
他垂眸看着梁衔月,神情里带着几分请求,梁衔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我帮你问一声,应该是可以的。”
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抬头仔细的盯着季明岑的脸。
季明岑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梁衔月的视线扫过他轮廓漂亮的眼睛,不无遗憾的说:“你看起来这几天睡得不错啊。”她仰头给季明岑看自己眼底的黑眼圈,“你看我。”
季明岑猜测:“你做噩梦了?”
“嗯。”梁衔月丧气地看着地面。她晚上总做噩梦惊醒,甄敏这几天为了照顾梁康时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她也不想把这事说出来让他担心。只能和季明岑说说,毕竟那天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动了手”。
“你一次噩梦都没做过?”难道是自己的心理素质太差了?经历了这种事,无论是谁都应该后怕的吧。
季明岑把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我早上四点半起床,先去捡足够用一天的柴火,然后做我们两个人的早饭,六点钟之前要上工,傍晚早的话七点回来,先去洗澡打水,然后做晚餐。吃过晚饭以后要和我妈说上一个小时的话,虽然她基本不会回复我,但是我听说这样可能会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然后一夜无梦到早上。”
梁衔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如果身体上足够疲惫的话,那么可能就没有精力想东想西,晚上还做噩梦了。
她一抬眼,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忙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耽误你做晚饭了?那我先回去了?柜子的事我会和黄叔说,在他那里暂放几天也没事。”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季明岑抬脚要跟上她。
“我自己回去没事的。”梁衔月已经耽误了季明岑不少时间,不想再麻烦他。
季明岑却已经走在了她前面。“走吧。”
————
梁衔月从季明岑那里得到了如何不会做噩梦的经验,当即就学习起来。
这段时间现实世界的突发情况层出不穷,空间里倒是堆了不少的事要做。
最要紧的就是把两只脏兮兮的狗洗了。
两只狗上一次洗澡还是在地震前好几天,它们整天在菜地里打滚,在院子里疯跑,小黑还被梁衔月带到外面待过一段时间。两个狗身上都脏兮兮的,加上它们的毛偏长,有的地方都打绺了。
“都过来坐好!”梁衔月接了水管出来,打开阀门,水柱从手心抓着的水管喷出来。
大青和小黑从不远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先对着水管畅饮一番,然后在梁衔月不善的目光里乖乖坐好。
两只狗一只黑黄色、一只青白色,长得倒是越来越像,都是一幅大狼狗的模样。只是小黑颜色深、体型大,显得更有威严些,大青虽然比小黑小上几个月,但是长得很快,只小上一圈,眼看着都快追上小黑了。
给两只大狗洗澡,梁衔月早就做好了被溅一身水的准备。她捏着水管给两只狗的毛毛打湿,海岛的天气温暖,两只狗十分惬意,争抢着挤到梁衔月的水管下面。
大青一头拱到梁衔月怀里,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小巧软萌的幼犬,梁衔月被它拱得一下子向后坐去,手里的水管不受控制地偏了偏,水柱正好对准了吐着舌头十分开心的小黑嘴里,梁衔月觉得自己听到了好大一声“咕噜”。
小黑微微后仰着头,表情还凝固在刚刚的兴奋中。梁衔月赶紧去摸它的嘴巴:“你没呛着吧?”
她看小黑没什么事,才把差点闯了祸的大青叫过来,手掌在它厚实的屁股肉上重重一拍,手被震得生疼,大青还以为梁衔月在和它嬉闹,尾巴甩得像螺旋桨,又溅了她一脸的水。属实是伤敌二十,自损八百了。
“别摇了,来坐好!”
梁衔月收了水管,给两只狗上沐浴露。
养两只大狗实在是太费沐浴露了,梁衔月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们一家五口只能干用水冲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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