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穿着梁欲白带来的新衣服,剪裁得很精致的衬衫和西裤,坐在副驾驶上,现在还是懵的。
那套脏衣服被梁欲白收进了袋子里,他说不能留在医院。
杨烨知道梁欲白这是在为他的名誉考虑。很贴心。梁欲白一直都这么细致。
他刚刚都干了什么。他刚刚是被夺舍了吧。
他面如死灰地看着正在开车的梁欲白。对方现在的心情看上去挺不错,唇角也微微翘起。
杨烨抖着嘴唇。
梁欲白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这一幕,脸上挂着闲适的笑容:“哥哥怎么啦,刚刚不是还很开心嘛。”
刚刚。
刚刚!
你居然还敢提刚刚!
杨烨的嘴唇抖得更厉害了,他刚想发作,又气恼地想,操,这回还真的不关梁欲白的事,是他自己突然失控精虫上脑。
梁欲白只是陪他疯了一把。而且他还带来了新衣服和冷水,体贴到不能再体贴了。
想到这里,他垂头丧气。
梁欲白开着车,像完全不知道他情绪似的,随意发问一样:“哥哥今晚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呢?”
杨烨的声音很闷,嘟囔着:“我没胃口。”
怎么可能有胃口。手机里一堆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明天会有铺天盖地的新闻,他会被千夫所指,被说成一个浪荡暴戾还无用的富二代。
他现在只是在逃避,但现实总是会来的。
“可是我饿了。”梁欲白平视着前方,“哥哥可以陪我一起吃晚饭吗?”
他的语气很轻柔。
杨烨没有回答。他靠在座椅上,偏着头看着窗外发呆。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街边的路灯亮着,街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摊上冒着热气腾腾的烟,老板躺在躺椅上,嘴里叼着的烟头一明一灭。
下了班的年轻人在逛街,小情侣牵着手笑着分着同一碗的食物,有小孩子在街上疯跑,然后他们的父母在后面边骂边追。
现在是夏天,晴朗,明媚,又粘稠。
他把脸贴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还有点红肿的脸更舒服一点。他叹了一口气。
梁欲白没有再说话,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了点什么,然后把一只蓝牙耳机塞进了杨烨的耳朵。
义勇军进行曲慷慨激昂地在耳边回荡。
杨烨:“……”
他表情复杂地动了动。他看向梁欲白,但对方依旧没有想要和他说话的意思,把车开得又平又稳。
杨烨忍不住开口嘲讽:“我花那么多的钱,不是为了找一个哑巴司机的。”
梁欲白露骨又情色地眯起了眼睛,不认同地又移开了眼,笑道:“哑巴?我的技术可比哥哥好多了。”
杨烨:“……”
一些不愿意回忆又忍不住偷偷回忆的餐桌记忆和卫生间记忆突然苏醒了,并且和病毒一样肆意传播,很快就占据了整个大脑,摇旗呐喊。
他瘪了瘪嘴。
有梁欲白在身边,感觉一下子就从忧郁伤感文艺片里穿越进了十八禁的小电影,时时刻刻都准备在床边的那张小沙发上坐着聊两句。
偏偏现在耳边还放着红色正能量满满的义勇军进行曲,让人生出任何坏心思都自相形秽。
但是。怎么总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杨烨斜着眼睛偷看梁欲白,对方看起来的确是在正视前方认真开车,但是唇角微微上扬,挑着一抹得意。
哈,果然。
但唇角是红着的。自己操出来的红。
杨烨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憋屈又无力。
在面对梁欲白的时候,他总会变成这样。可是,可是他才是金主啊。
之前他只是带人回家,基本就睡一次,遇见契合的也就多个两三次,从来没有想过要包养一个。遇见梁欲白后,他才第一次生出了这种心思。
这是个宝贝。想占有。想独吞。
别人包养小情人也是这样的吗?不太对吧?
杨烨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打算改天去请教请教别人,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被梁欲白牵着鼻子走。
不知不觉中,车停了下来。梁欲白手扶着方向盘,上半身前倾趴在上面,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回头看着杨烨的脸,撒娇道:“哥哥又不说自己想吃什么,那我可就只能带你来我经常吃饭的地方咯。哥哥可不能嫌弃。”
他的眼神温柔且明亮,长长的睫毛羽翼一般忽闪。
眼下有一颗黑色的小痣,总是勾引人一样吸引着杨烨的视线。
杨烨盯着那个痣没挪得开眼,缓慢地摇头。他不嫌弃,他压根没胃口也不打算吃饭。
他现在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会疯掉。
梁欲白轻笑了一声,俯过身来替他解开了安全带,他发丝上的柑橘香味蹭过了杨烨鼻尖。杨烨没忍住抬头问:“你家也用这款沐浴露?”
梁欲白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转着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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