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戴的面具却被浑厚内力震落。
孟婆关心则乱,喊了一声:“大帅!”
李云昭双瞳一缩。她可不会认为袁天罡如此不济。
李克用冷然道:“天下为棋局,世人为棋子。袁天罡,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袁天罡笑道:“是么?”扑上去两掌齐出,“放眼天下,能与本帅的天罡诀相持一二的,李克用,你是头一个。”两人又是四掌相抵,胶着不动。
“本王蛰伏多年,练习至圣乾坤功,已臻化境,岂是朱友珪之流能比得了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他李克用可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可是你本事虽大,却不能为本帅所用,本帅只好找个懂事的人来替你了。”
李克用余光瞟到巫王拿出铃铛与巫术娃娃,身后又有掌风凛然,心知不妙,想故技重施震开袁天罡。可袁天罡一直留劲不发,此刻才施展真功夫,掌力之强如泰山压顶,逼得李克用甩不脱又不敢后退,生怕内脏被震伤。
“晋王啊,你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身后之人结结实实一掌拍在他后心,他喷出一口鲜血,正好为巫王施展本事提供了引子。他惨然道:“堂堂不良帅,竟也要玩这种背地偷袭的小伎俩么?”
“晋王放心,本帅要你死,只要假手你儿子就行了。”袁天罡可怖的脸上带着瘆人笑意,叫人如堕深渊。他又加了一成功力,轻松震开元气大伤的李克用。李克用扶着膝盖半跪在地上,微微调息后又想攻击偷袭之人。
巫王一晃铃铛,便让他举起的手掌再没法往前一步。他被李云昭提醒以来,一直小心防范巫王,可此刻受伤呕血到底给了巫王可乘之机。偷袭之人一翻掌,以至圣乾坤功的手法袭来,扼住了李克用咽喉。李克用受巫术和掌力两方夹击,无法还手,又认出了此人的功夫:“你……到底是谁?”
头顶倾泻的一线天光照在袁天罡身上,只映得他衣襟上掌毙二人飞溅的热血更加鲜艳:“哈哈哈哈!怎么,父子重逢,晋王不高兴么?”
“什么?!”
袁天罡从完整的石床上抓下两块碎石充当暗器,打断了李克用双腿髌骨:“本帅还是习惯晋王瘸腿的样子。”
李克用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在场诸人皆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但瞧见李克用一代王侯落得如此收场,不能不心生恻隐。李云昭爱莫能助,不忍直视,捂住枚果眼睛微微偏过头去。孟婆亦是心软,摇头叹息。
李克用颤抖着手摘下了眼前之人的面具:“你?!”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都认出来了,这背后偷袭之人正是被认为早已身死的李嗣源。他躲在外头风吹日晒,脸却没瘦,李云昭瞧见他没完全遮住的脸就隐隐猜测是他。
“晋国由我执掌,义父可放心去了。”李嗣源面相不正,说这番话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叫人心生厌恶。
“李嗣源!”李克用咽喉受制,说话有气无力,他咳了两声道:“纵使本王活不过今日,也有李星云陪葬!袁天罡,你终究还是输了。”
袁天罡嘲笑道:“李星云武功是本帅亲传,就凭一个李存惠,也想杀他?”
什么?李云昭回忆了下在太原的日子,“李存勖”正式下葬前几日,她确实没看见通文馆排行十一的李存惠,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李克用问完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问题愚蠢了些,对巫王道,“你……果然是你,背叛了我。”
巫王收起铃铛,诡秘一笑。李嗣源不欲多废话,下重手扭断了李克用的颈骨。
瞧着李克用死不瞑目的尸身,李云昭心头寒意阵阵。客观来说,在场并非袁天罡心腹的只有她一人李嗣源不予置评,袁天罡是不把她这女流之辈放在眼里,但杀李克用这一举动未必没有杀鸡儆猴之意。她若是将来起了异心,必定要忖度忖度自己有没有李克用的功夫,能不能抵挡住袁天罡三拳两脚。
然而……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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