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达氏一双眼睛顿时迸出了刀子。李氏恨恨地看了武静蕊一眼,毫不犹豫走了。宋氏磨蹭了会儿,也走了。萨克达氏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眼瞧着武氏施施然进了书房,气得胸口一阵阵地疼。“好个武氏,好个狐媚子!”进了屋的武静蕊才不理萨克达氏的气急败坏,眼瞧着四贝勒站在书案后写着字,精神奕奕,丝毫没有生病的样子。也是,侍疾不过是幌子。武静蕊嫣然一笑,“贝勒爷何苦装病?福晋和其他姐妹都要担心坏了。”四贝勒寒着脸,不出声。若非丢不起这人,他何必叫她进来?分明是提醒自己昨夜的荒唐事。但若任由她在外头,还不知萨克达氏会如何对付她。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丢了他四贝勒的脸面。 安抚“真是愈发不知分寸了。”四贝勒嘴里教训她,眼中却是无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给爷坐下,等会儿再走。”武静蕊淡然自若地坐下。四贝勒叫自己进来,不过是不希望昨夜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凭萨克达氏那个劲头,生怕闹的不够大,非要她在所有人面前受罚,丢进脸面。但这何尝不是在打四贝勒的脸?一向注重颜面和规矩的四贝勒第一次如此失态,可不得紧紧捂着,假装只是病了吗?萨克达氏倒好,当着众人面要罚她,四贝勒能坐视不管?“四爷,宫里的人如何说?”武静蕊假装关心地问。宫里的太医过来,必定能查出四贝勒是否真病,但以四贝勒的身份,太医回了宫,未必会说实话。想来没多大的问题。但四贝勒第一次因为误了时辰而扯谎,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多少该有些不自在。偏偏太子和直郡王、诚郡王都派了人过来,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四贝勒更觉得面上无光。四贝勒面不改色,“无妨。”瞧这态度,便知是真无事了。武静蕊有些想笑,她本意是想让四贝勒更加沉沦,故意戏弄他,没想到他会真误了时辰。四贝勒从不会因为女人而耽误正事,若是让别人知道,岂不是要惊掉下巴?没想到四贝勒的意志力也会有如此不堪一击的时候。武静蕊起身,走过去,替他研磨,姿态温顺,眼眸低垂,“四爷,奴才错了,您别生气。”这副表情,像极了做错事而认错讨罚的孩子。四贝勒不禁想起昨夜的她。懂事是真懂事。放肆起来着实令人无法招架,仿佛换了个人。四贝勒再次生起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忍住了,目光缓缓移开。
要说生气,并未,只是这个女人太过放肆,不知收敛。他发现自己面对她时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愈发薄弱。当初的李氏都不及她。恼羞成怒的同时,四贝勒还不忘关心一下,“可还难受?”武静蕊红了脸,摇了摇头,“还好。”四贝勒唇角扬了扬,目光温柔,“福晋那儿,无需在意,有爷在,她不敢罚你。”他知晓萨克达氏会借机发作,但萨克达氏还不敢太过分。这些年冷得她够久了。“娘娘知晓了,不会怪您吧?”武静蕊仿佛很担心,很自责,“都怪妾身,该早些催您进宫的。”即便知晓她装的,四贝勒也无法生气,安慰道:“事已至此,便是有事也不会累及你,是爷的过错。何况,额娘不会知道。”这样笃定?即便太医不说,萨克达氏可没那样好心。当然,武静蕊压根不担心。以前那样也没事,多这一桩也不算什么。她就是挺喜欢看四贝勒吃憋的。……当晚,四贝勒去了正院。萨克达氏惊喜交加,免不得又在心里琢磨,贝勒爷怎会突然来此。今儿可不是初一十五。但她还是高兴,匆匆迎了出去,请了安,萨克达氏第一句就是关心,“贝勒爷身子可还好?”四贝勒坐下,道:“小事,无妨。”萨克达氏心里酸酸的,什么无妨?被武氏那个女人折腾得病了,那叫好?虽然四贝勒瞧着不像身子不适,但昨儿个歇在武氏房里,今儿又没进宫是事实。必定是武氏昨夜迷惑了贝勒爷。武氏的本事是愈发大了,也愈发无法无天了,真该叫娘娘给她些教训。但她不好说这些,四贝勒难得来一次,她一定要留住四贝勒,哄的四贝勒高兴了。说不得四贝勒会愿意给她一个孩子。有了嫡子才能站的稳。其他都不着急。“这些年多亏有你,府上才能安稳。”四贝勒一开口,萨克达氏顿时受宠若惊,忙道:“贝勒爷见外了,这是妾身分内之事。”这么多年被冷落,得不到四贝勒一句赞赏和安慰,又见识了外人对她的同情或嘲讽。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哪里受得了?她意识到自己从前错了,不该一门心思对付贝勒爷心尖上的人,一次次惹恼贝勒爷。尽管不服气,但她不得不承认,她虽是福晋,却也只是继福晋,膝下又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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