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向柏冲上二楼,砰砰地敲响了虞忻的房门,发烫的额头靠在冰凉门板上。他从前一直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不能暴露出秘密,此刻却觉得再伪饰一秒都是煎熬。他无法再忍受戴着乖巧的面具跟现在的虞忻兄友弟恭,更无法维持着虚假的笑容看以后的虞忻拒绝他逾矩的亲近。
门没开。
但易向柏并没有放弃,他掏出自己偷偷配的钥匙,开了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空气中酒香隐隐浮动,落地窗厚实的布帘后露出虞忻穿着黑色丝质睡衣的半个身子。虞忻本身肤色白皙,被深黑的颜色一衬,就显得更白了——他衣料间露出的一段脖颈掩藏在夜色里,却仍莹白得晃眼。
易向柏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虞忻侧身倚着栏杆,右手捏着高脚杯小口抿着,左手拿着的酒瓶空了一半。
虞忻胃不太好,是虞爷爷后去世在公司里忙到顾不上吃饭,还常常应酬饮酒的那段日子里落下的病根,易向柏发现后就不准他碰酒了。
“哥!”易向柏皱着眉喊了一声。
虞忻呛了一下,深红的酒液溢出嘴角,顺着颈部流畅的线条淌进衣领里,沾湿了胸膛。
易向柏微愠的神色稍稍松弛,他尽量控制自己乱瞟的眼神,走过去给虞忻拍背。
“哥你没事吧?”
虞忻咳了几下,轻轻推开他,“……没事。”
“你怎么又喝酒?”易向柏拿走了虞忻手里的酒瓶,但还是觉得生气,语气就变得不太好,“你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吗?”
虞忻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渍,不咸不淡地刺了易向柏一句:“你怎么不去谴责一下对瓶吹的某人呢?”
“我……”易向柏被堵得有几分挫败,松开眉头。
“别来管我。”虞忻走到衣柜前拿件干净睡袍,砰地拉上了浴室门。
花洒旁挂着一面半身镜,花洒淋下的热水使镜面凝了层朦胧的水珠,虞忻伸手擦了一下,镜中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脸还是那样,天生一副不苟言笑的刻薄相,加上一点熬出来的黑眼圈,就更不好看了。身子呢,形销骨立,皮肤像糊了一层墙灰一样惨白。他这幅形容简直跟鬼没区别。
虞忻颓唐地用花洒重新将镜面冲得模糊不清,片刻后水珠蜿蜒地滑下,镜中的画面有几分扭曲。
虞忻垂下头,按了按额角,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
他其实没喝多少,不过这会儿酒劲上头还是有点晕。
他在微醺中自暴自弃地看向架子上的工具和一瓶润滑剂。
湿漉漉的镜面倒映着他发红的耳尖。
虞忻出来时,易向柏果然还在,他正用拖把清理洒在落地窗上的酒液。
虞忻脚下有些不稳,扶着墙走到床边,坐下。
“过来。”虞忻抬眼望向易向柏,眼尾带着不太自然的泛红。
易向柏动作顿了顿,放下拖把,缓慢地走了过来,虞忻把吹风机扔给他。
“帮我吹一下。”
易向柏从前常常给虞忻吹头发。
易向柏面色不变,把吹风机插上插座,坐在虞忻身后,开了低速暖风档。虞忻湿润的长发黏连成一缕缕,凉凉地贴着易向柏温热的指尖。
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残留的淡淡酒香被热风吹起,芬芳的微粒逸散在空气中,易向柏悄悄凑近一点,鼻尖轻耸,偷来一点慰藉。
虞忻的头发有到腰间那么长,不好打理,但易向柏仍耐心地用极为轻柔的手法将它们吹干。最后一缕湿润的发丝静静躺在易向柏掌心,他轻轻搓了一下,顺滑的触感让指尖忍不住流连。
其实易向柏故意吹得慢了,比以前慢上不少。
不仅仅是因为对心上人的爱惜,更是因为……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
“……好了。”易向柏关掉吹风机,顺了一下虞忻的发尾,起身去拔插头。虞忻抓住他的手臂,易向柏一个不备便被他拉倒了,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虞忻被易向柏压在身下。
虞忻的面颊染着动人的绯色,垂下的浓密睫毛极力隐藏眼神中的紧张感。
“哥……”易向柏茫然地开口,怦怦的心跳却又叫嚣着悸动。
虞忻解开睡袍的系带,双手似乎有些发抖地,拉开了衣襟和袍摆。
白得晃眼。
——里面什么都没穿。
很快,易向柏被温柔的水波推入漩涡。
灯熄了,黑暗的环境把一切都掩藏得很好。
不伦的恋慕、疼痛的交缠、炽热的心脏……
虞忻的双膝与双肘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他摆出了一个适合被进入的姿势,哪怕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生理泪水一滴滴濡湿被褥,他也紧咬着下唇接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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