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程稷北这样,坦然面对。他不是怕死,只是不想把仅剩的时间都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他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多记住一些美好的事物。他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淡淡一笑,“齐郁,我就是没用。我没告诉过你,孟舒颜其实后来又找过我。听你的话,我去见她了。见她之前,我是有考虑过,要告诉她实情。可是,等真正坐在她面前,我又懦弱了,我还是说不出口。”他苦涩地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我和她提分手,我说我其实并没有喜欢过她,我只是把她当做初恋的替身。她会伤心,会难过,会骂我是个渣男。她只要痛痛快快地骂我一顿,过几天,最多几个月,她就会彻底忘掉我,重新开始她的新生活。但是如果我告诉她实话,以她的个性,她一定会选择陪着我,我发病痛苦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她会比我更难过,最后,还要看着我死去。她才二十二岁,她还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因为我而经历这些本不应该她来承受的。”齐郁茫然地抬头看向程稷北,不知道他此时此刻跟自己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就见他突然向前倾了倾身,深深地凝望着齐郁。“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时日无多,我别无选择。那么你呢,齐郁?你又是为了什么,非要当着他的面,说那么绝情的话,还要我陪你一起演戏来骗他?却又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哭?别告诉我,你不爱他。我虽然病了,可我的眼睛还没瞎,耳朵还没聋,即使我眼瞎耳聋,可我的心还能感受到,你这么做,一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难道你宁可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也不愿对一个将死之人诉说心中苦闷吗?齐郁,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但请你告诉我,让我尝试,尽我最后的能力帮你,我不想等我死了以后,到了天上,还要看着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孤苦伶仃,无人照顾。”“我……”齐郁刚吐出一个字,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伤心又自责,程稷北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让他为自己cao心。明明她是想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想好好照顾他,才跟着他一起离开稷城的,结果出来这么久,被照顾的还是自己。“对不起……”程稷北慢慢起身,屈膝跪在地上,膝盖与地板的碰撞,令他疼地咬紧牙关,用力将她抱进怀里。齐郁下意识想躲,却听他说:“齐郁,你刚才说了,我们是家人。”她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释然地一笑,点了点头。“对,家人。” 全都错了吗?雪不知何时停了,隐隐约约能看到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亮。齐郁忍不住偏头看过去,只见一片绿油油的光芒,将夜空都照亮,曲折蜿蜒,旖旎梦幻,像水波一样,一会儿又悄悄变幻成另一种形态。下过雪的地上也被映射出一片淡淡的青色。程稷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弯了弯唇。“齐郁,你看到了吗?那就是极光。”她早已经看得失了神。眼前的景象比她想象中要美得多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过了一会儿,忽见一个极小极小的光亮,嗖地一下划过天际。她愣了愣,旋即指着夜空兴奋地让程稷北看。“流星,是流星!”程稷北见她这幅激动的模样,笑道:“快许愿。”齐郁早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会相信对着流星许愿,就能实现愿望。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选择了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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