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的事,冷轻时学聪明了,吓怕了,连宿舍都不敢回去。兼职完,也躲着不想回去,虽然知道宿舍里没人对他感兴趣,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这种状态没持续几天,他就被拦住了。
是宿舍的楼长,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他又想起那个夜晚,那双眼睛又让他想起从前。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发育都比较晚,比起正常的男生,他显得瘦弱许多,以至于在学生时代,他总是被人多多“关照”着,白天被关照着,晚上也睡不好。高中也发生过这种事,细密的吻落在他脖颈,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部。他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努力睁开眼,发现床边根本没人,舍友们打着鼾声。宿管在门口照着灯,他把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贫寒的家境让他举步维艰,在学校也是堪堪温饱。
捐款时,他拿着五十元,被记录的同学瞟了一眼,只那一眼,就便能让他羞愧难当,同学两三百捐着款,他记在心里,这便是穷病,同学踩着新买的球鞋,互相攀比,他只能穿开胶的山寨鞋,两三双,他连走路也要分外小心,以免踩到别人的新鞋,限量款,很是威风。
高中双休父母从不来看他,原因无他,只是嫌时间太长,他被别人和别人的父母阴阳着,他走到宿舍门口,就听见别人的父母要离他稍远一些,好好的五人宿舍偏偏来了个乡巴佬,或许是被人提醒了,声音才小了一些。他不敢走进去了,像是赤裸着,被扒了皮一样。就算这样,也会被人嫌脏。
他换了个地方,坐在操场上,青春洋溢这个词从不出现在他身上,无奈的他被篮球砸了一下,那人笑了一下,拿着自己的球走了,他总是这么倒霉,校园里竟无他的一席之地。他看着学校垃圾站旁的那株玉兰树,早就不是玉兰开花的时节了,可他无处可去,无处可躲。
他坐在玉兰树下蜷缩着身子,打扫的阿姨从他身边经过,好累。雨水劈劈啪啪落在他身上,是落雨了吗。那也好,他在屋檐下躲雨,或许这是最后一片净土,就这样消失该多好。
他换了名字,离开了父母,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没人认识他,没人了解他的不堪。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从眼睛里看到了鄙夷,像是为了不和他产生联系,却又不得不完成任务般,机械的问他还好吗。
他强撑着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说着自己还好。其实已经烂透了,芯子里子早就被过早地洗礼过,他躲开了那双拍他肩膀的手。冷漠的看着那人,走掉了,他并不勇敢,总是会逃避些什么。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追逐一些东西,早就失去了什么,他变了,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拨打了那个电话,是他的避风港,只是暂时。
对面很快便会回复。“欢迎”短短两字,显得他的挣扎都是虚妄,他幻想着的方舟,不会在载着他逃离末日,他被抛弃在滔天的雨水里,从未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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